接头那人发愁道:“可现在城门紧闭,如何出去?”
张迅心思敏捷,稍一思忖便道:“无妨,我有办法出城。为防万一,你这边也要派人将这消息传给各处,只要是咱们特卫营的兄弟,都会知道该如何行事。”
那人被他这话提醒,皱眉想了想,对张迅说道:“何不将此事传扬出去?只要城内一乱,那蔡瑁父子必定压服不住。”
“传出去?你是说……”张迅对他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些拿不准,若是逼得蔡瑁父子狗急跳墙,加害府内众人怎么办?
“应当不会!”那人很肯定的说道:“越是传的尽人皆知,他们越不敢对府内众人下手。若是没有外人质询,府中才反倒危险。”
张迅听了立即醒悟,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便出城!”
离开接头所在,张迅便直奔水门而来,襄阳水门在东北方向,一路上他虽然忧心如焚,却也不敢在街头狂奔。万一巡夜的人也是蔡瑁安排的,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张迅潜行到水门附近,见附近灯火通明,只得隐于暗中观察,等了许久,终于在巡逻的队伍之中,被他看到了要找的人。
“四哥!”摸到那人身后不远,张迅低声唤道。
被他唤作四哥的人闻言惊讶转头,见张迅一半身子隐于黑暗角落,正向他招手示意。这人是张迅同乡,一起从关中迁到南阳,与张迅同日投军,关系颇为深厚。
“阿六?你怎么来了?”四哥走到近前,纳闷问道。张迅自入了特卫营后,便不常与四哥见面,后来在襄阳偶遇,他才知道张迅如今成了牧守府内的马夫。这个时候突然看到张迅,四哥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莫非阿六犯事,偷跑出来的?
张迅将四哥拉到角落中,低声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告知四哥,四哥惊怒不已,咬牙道:“蔡瑁狗贼竟敢如此!此事须得报与都督,你且随我来!我让兄弟们给你找船。”
“船行太慢,我出了城后去驿站,骑马要快很多。”张迅听了连忙说道。
四哥摇头道:“你没有公文,如何使用驿站的马匹?”
对此张迅也不解释,只管催促四哥将他送出城外。待出城登岸之后,张迅便往驿站而去,驿丞半夜三更被人吵醒,本来很是烦躁,可见了张迅拿出的特卫营信物之后便不再抱怨,亲自帮着给马匹戴好嚼口马鞍,将张迅送出驿站。
就在张迅连夜赶往南阳的同时,蔡瑁也被守卫唤醒,得知前院溜走了一个马夫,蔡瑁不以为意,呵斥了几句后回屋子倒头就睡。在他想来,不过是个马夫而已,跑了就跑了吧。
然而躺下之后,蔡瑁却又睡不着了,合上双眼,眼前便浮现出上午刘表被刺死的场面。
翻了身,蔡瑁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了。想到被关押在内院中的二姐,蔡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当时二姐的眼神宛如尖刀,令人不敢直视。
好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又噩梦连连,一时梦到刘表死不瞑目的样子,一时梦到刘琮举枪向自己刺来。折腾了一宿,出了好几身冷汗。及至天色微明,才算是踏实了。
“阿翁!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许多人!说什么一定要见姑丈……”随着一叠声喊叫,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蔡兴撞开门冲了进来。
蔡瑁猛然惊醒,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望向儿子问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