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两翼的玄甲铁骑,已经将张怿所部分割成了两截,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相击的刺耳声在暴雨中,响成一片。
魏延轻轻吐口了胸中的浊气,面无表情的一挥长刀,身旁的近卫嗷嗷叫着便如利刃一般,刺入了乱作一团的张怿部众。
从遭遇敌袭到将其击溃,其实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
然而魏延的心中,却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他知道,自己办砸了刘琮交代的事情。
胯下的战马不安的刨着蹄子,猩红的泥水“扑哧哧”地溅起老高。似乎在提醒魏延,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魏延却不为所动,在马上坐直了腰背,眯着双眼向战场上梭巡了一遍。
不多时,就见胡车儿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奔了过来,笑的满脸的大胡子根根朝天。
“哈哈,痛快,真痛快啊!”胡车儿奔到魏延身前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再一抖手腕,战马前肢落地时,已经转过了马头。
“阵斩十八个,首级都让兄弟们捡去了。这帮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手快!”胡车儿嘴上骂着,脸上却全是喜色。
魏延对这家伙有些无语,冷着脸继续观察着战局。
胡车儿倒是不以为意,催着马与魏延并肩而立,伸长了脖子只看了一眼,便笑道:“这帮家伙不堪一击,要不咱们一直追杀过去?”
“敌情不明,不可妄动。”魏延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胡车儿撇嘴道:“有什么明不明的?碰到了,再砍杀一场便是!就这些手软脚软的家伙,再来五千也给他吃了!”
他这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却没有得到魏延的响应,胡车儿不由扭头看了看魏延。
“咱们自早上出发,晌午不过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就算兄弟们还有余力,战马的马力却是不足了。”魏延说着,伸手在战马耳后轻轻拍了拍,安抚住躁动不安的战马。
“呃,这倒是。”胡车儿也不是脑子一根筋的傻瓜,只是刚才厮杀的太过痛快,一时有些激动过头。
这会儿听了魏延的话,他便也冷静下来,指点着战场说道:“看他们这样子,似乎也是匆忙赶过来的,只怕后面还有大队人马。”
魏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胜负已经没有悬念,魏延唤来斥候,让他快马回去将此间之事报与都督。
“那咱们怎么办?”胡车儿一瞪眼,向魏延问道。
魏延擦着脸上的雨水,扭头对胡车儿说道:“回去!”
“可是都督原本的命令是……”胡车儿犹豫着说道:“即便现在有了变化,可都督的命令还没有到,咱就这样回去?”
“不回去,难道让兄弟们在这雨水里露营不成?”魏延拉长了脸,说道:“你要愿意就留下来!”
胡车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大胡子,扭头看向已经渐渐看不清楚的战场,嘿嘿一笑:“那好,反正都督责罚,也是责罚你这个校尉!”
“来时有个村子,今夜便在那里宿营。让兄弟们警醒些。我看那些村夫的眼神,可都不怎么良善。”魏延让人鸣金收兵,转头对胡车儿说道。
胡车儿眼露凶光,舔着嘴角:“大不了屠村!”
“哼,你要是有十个脑袋,尽管去屠,只怕到时候一个也剩不下!”魏延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嘿嘿,这种事,俺们以前可没少干过。你是不知道,当初在洛阳,那家伙,别说个把村子,多少村子赶集的人全都围起来,男的砍头充当军功,女的嘛……”胡车儿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砸吧着嘴意犹未尽:“咱们都督啥都好,可就是这军纪太严了些。”
魏延听了正色道:“都督一再严明军纪,你可别犯在这上面,否则真是要掉脑袋的!何都尉、张骑都是怎么死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想起去年那两个倒霉家伙,胡车儿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雨势渐小,然而天色却已擦黑。远远的厮杀声,已经渐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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