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带你出来,纯粹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算是我动了恻隐之心吧。就和那天收音机里说的那样,你毕竟把自己最美好的东西给了我——我不是个真正绝情的人——你生活有困难,我愿意帮你,算是对过去的补偿。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出手帮杨城一个道理。”
杨樾拿筷子的手有些发抖,只觉得嘴里嚼着的东西和腊一般无味。
他在一起的时光,虽短暂,可于她来说却是心心念念,刻骨铭心。
每每回想,仍旧疼痛入骨。
可是,于他,原来已经这样云淡清风。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归为‘补偿’二字。
好似她就是他人生中众多过客之一,没有多么特别,也没有多么让他留恋……
也的确。
如今他都是这样的身份了,还如何特别,如何留恋?
将食物缓缓吞噎下去,她缓缓放下筷子。
“你解释得很清楚,现在我都明白了。”杨樾牵强一笑,笑意却不达眼里,那儿,反而有泪光闪烁。
“你从来就不欠我什么,当时我们分手,也是由我提出来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对我有任何补偿。”杨樾拿过自己的小提琴,背在肩上,笑容凄凉,却又倔强,那种让人心疼的倔强,“今天这顿,我请不起,所以只好先算你的,到时候我会和那20万一并偿还给你。”
她站起身,连看都不敢再看他,只怕一眼就完全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最终,低低的落下了“再见”两个字,侧着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简单的字眼,却已经有些哽咽。
她走得很快,似生怕慢一点就会在他面前哭出来。
................
杨樾小跑着,冲出了餐厅。
季禹森回头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有良久都没有动。终于,忽然将筷子摔下,拿过手杖跟了出去。
“先生,对不起,您还没买单。”
走到门口,被拦住。
季禹森抬头,透过全透明的玻璃门,能看到她就站在路边上拦车。
她留给自己的只是一道纤细羸弱的背影,在夏日的黄昏下,看起来那么单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交给对方,也没让地方找,便拉开门出去了。
.....................
杨樾眼前是模糊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出眼眶。
许是平时高强度工作,而且最近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这样急着跑出来,竟然觉得晕眩不止。
她努力撑着身子,拦车。
好不容易一辆出租车停在自己面前,她拉开车门,正要坐上去,身子却是蓦地一软,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阵发黑。
“喂!你没事吧?”
司机被吓一跳,立刻叫出声。她胡乱的抓住车门,整个人却不受控制的不断往下滑。
司机匆匆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这边,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可是,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男人长臂一捞,她软软的小身子已经被揽到了结实温暖的胸口前。
熟悉的怀抱席卷而来,杨樾顿觉安心。
是在做梦么?
一定是的吧……
“杨樾?”
季禹森低叫一声,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生怕她有什么事。刚刚的淡然,在见到她晕倒的那一瞬,再伪装不下去。
胸腔里那颗心,像是随时都会跃出来。
“得赶紧送医院,你先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司机还算是热心肠,提醒他。
季禹森没心思再去开自己的车,有些艰难的将她抱上车,自己也跟着上去。
杨樾脸色苍白得像纸,没有一丝丝血色。
被他抱上去,她整个人就虚软的靠在车窗上,像个无力的破布娃娃。
独自支撑的生活,满满都是辛酸和艰苦。她不过才是20岁的年华,瘦小的肩头要担负的却是千斤重担。
她从不敢多言,亦不敢放松。
巨额的债务和弟弟的病情,都让她不得不咬牙坚持。
“杨樾。”季禹森握住她的手,这样炎热的夏天,她的手竟然是凉的。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把她的手抓过去,裹在手心里,“马上就到医院了,不准出事!”
杨樾混混噩噩的,只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畔。
不似再相逢时那样冰冷、那样冷漠,反倒是温柔的。
满满的带着关切。
她只觉得和做梦一样。似怕梦醒得太快,手指颤动了下,急急的和他的勾缠住。
“季……季禹森……”
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溢出心上已经念了好几百几千遍的名字。
眼泪,从眼角滑落,打在他们彼此相握的手上。
那简单的三个字,让他心头一震。
“嗯,我在。”季禹森应了一声,拇指在她拇指上缓缓摩挲,看着她如此难受的样子,心急火燎。
该死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却不再回话了。睫毛颤了颤,闭上眼去,一下子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季禹森呼吸一窒,转身和司机道:“师傅,再开快点!她越来越虚弱了!!”
“好的,那你坐好了。”
...........................................
二十分钟后。
“医生,她情况到底怎么样?”刚刚检查完,医生出了病房,季禹森就跟了出来,问。
“先给她注射葡萄糖,很快就会醒过来。她是不是平时饮食生活习惯不太好?”
季禹森颔首,“据说,已经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