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高原之上,青草萋萋,牛羊成群。
“阿欠!阿欠!阿欠!”
难得闲暇之余,吴仁正带着他的得意大弟子孙天福在欣赏这高原风光,不料一阵微风拂来,他猛地打好几个喷嚏。
孙天福:“老师,您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感冒啦?”
“不能够!就凭老师我这天南地北到处溜达出来的体格,没那么容易感冒。”吴仁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这肯定是谁在背后念叨我!”
孙天福:“老师,你是不是得罪谁啦?”
“怎么可能?”吴仁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像我这么济世为怀的好大夫,肯定是受万人敬仰的存在,怎么可能得罪人!”
孙天福:“老师,您确定这是在说您么?可我怎么记得咱们到吐蕃来可救死了不少人呢?”
“唉!” 吴仁拍着他的肩膀:“你这孩子,跟老师当年一样死板,一样耿直!圣上都说了,咱们要学会变通,给你教的辩证法都忘了么!你应该这样想,这些吐蕃人是在为伟大的医学实验献身,他们死得伟大,死得光荣,死得其所!”
孙天福皱着眉望着吴仁:“可是,咱们带来的那些样品都试完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圣上说那个生产‘神药’的小虫虫。您说,圣上会不会忽悠咱们呀?”
啪!吴仁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圣上没事忽悠咱们干啥!咱们没弄出来,那肯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有,那叫黄青霉菌,是菌,不是什么小虫虫!”
“哼!逗是长毛毛的小虫虫!”孙天福迫于老师的淫威,只能小声嘀咕。
吴仁:“你在那嘀咕啥玩意?”
“哦!”孙天福眼珠一转,立马改口:“老师,我就想问一下,咱们这批样品弄完了,下一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吴仁提了一脚地上青草:“回去继续熬肉汤做培养基,继续弄起整呗!干咱们这行就这样,耐心点,总会发现世界地奥秘滴!行了,你再去那些士兵化脓的伤口上取点脓液回来放培养基上,我再去找点可能的黄青霉菌来试试!”
“好吧!”
短暂的休息之后,吴仁又带着他的一帮学生,在简陋的实验条件下,开始了新一轮的试验。
虽然像青霉素这种大名鼎鼎的东西,赵祯也略有耳闻。但他毕竟不是生物专业出身,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大概晓得是怎么回事,这就不错了。要让他直接去把黄青霉菌从诸多霉菌中找出来,那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即便是把那玩意放在他面前他也是两眼摸黑。
当然了,这些专业知识的匮乏,并不能影响赵祯对这玩意威力的忽视。在他前世的记忆之中,由于青霉素的发现和大量生产,拯救了千百万肺炎、脑膜炎、脓肿、败血症患者的生命,及时抢救了许多的伤病员。青霉素的出现,当时曾轰动世界。尤其是二次世界大战,更是让它的身影流窜到世界各个国家。
于是乎,青霉素这玩意在赵祯的描述下,似乎就在吴仁的脑海中留下了“万能神药”的崇高地位!
而他们现在干的事,就是从赵祯的只言片语中,去寻找可能的黄青霉菌,然后再用它跟伤兵患者的脓液样品一起培养,找出对脓液细菌有抑制能力的霉菌,再用这种霉菌的分泌物去涂抹伤兵的患处。
这是一种非常奔放的试验方式,也就在那个人命低贱的年代才敢这么玩,由于赵祯一直在限制他用宋人进行各项试验,所以他才打起了吐蕃人民的注意。
然而,霉菌里面同样有许多是有害的,一旦他们找错了,那对伤兵来说就是雪上加霜,死亡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当然了,答禄安戴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由着他们来祸害自己的士兵。
因此,吴仁他们确实有尽心尽力帮助那些轻伤的士兵处理伤口,比如酒精消毒、缝合、包扎,也帮了不少的忙,同时也让他的那些学生正儿八经地实习。而他们做实验的对象则是那些重伤员,本来按照当前的医疗水平也不容易治好,对于这样的士兵的死亡,才没有引起答禄安戴的怀疑。
不仅如此,他们这帮历史上首批“国际医疗救援队”还获得了诸多吐蕃部落的好评,到后来,不止伤兵往他们那送,就连有的人生病也开始到他们这来求医问药。
吐蕃的医学水平那肯定是不能跟大宋同日而语的,吴仁很快便成了脱思麻部落的医界权威人士,深受各大部落首领和百姓的爱戴。
这不仅让吴仁的内心感到一丝难过,也更加迫切地希望找到“神药”,再用它来治疗一些病人,这样才对得起吐蕃伤兵的贡献。
整个吐蕃地区胶着的战争态势,也让答禄安戴耗费了不少心血,同时也让他真正体会到了当家的难处,不仅让他少年时候心中的那些雄心壮志被磨灭了不少。就现在的情形,他都得依附于大宋的军事物资资源才能够取得立锥之地,谈何一统吐蕃,称霸天下呢!
每想到此,答禄安戴都很羡慕宋国的皇帝,他有那么大的地盘,有那么多物资,更重要的是他又那么多人才。就那这个跑到自己地盘上来给士兵看病的吴仁来说,自己的地盘居然找不出来一个可以跟他一决高下的人才,悲哀呀!
答禄安戴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吴仁留在自己的帐下,但是他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只因为他收到了高继宣的书信,上面明确表达了大宋皇帝陛下对于吴仁一行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