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买豆腐,二十六买斤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除夕的饺子年年有。
老北京的年味越来愈浓,大街小巷也渐渐热闹起来,老师傅们也纷纷摆摊亮出祖传绝活。部队里面哨兵日日夜夜站岗,不论寒冬酷暑。体恤部下的赵团长决定让战士们过一个祥和的新年,由他和几个连长排班轮替,温祁源正好除夕那晚值班。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是一想到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在阖家欢乐的日子里形单影只,我就觉得自己太自私。祁源怕我孤单,和我商量到婆婆家过年,公公温一叶正好也从外面回来了,今年大家能好好团聚一下。
50年代人们的穿戴普遍比较破旧,有很多孩子都穿带补丁的衣服,所以孩子们都盼望过年穿新衣服,其实也就是穿不带补丁的衣服。由于物资紧张,大家平时吃的基本都是粗粮,很少吃肉,更不用说吃糖果了,孩子们很早就盼着过年,因为一般家长在过年时对孩子吃东西是不加限制的。等我快走到四合院的时候,胡同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孩子们的身影,滚铁环、抽陀螺、踢毽子、跳皮筋等等,虽然简简单单,但是他们感到陶醉和满足。
我敲了敲院子的大门,小叔子温祁汾火急火燎开了门,身上还穿着一件围裙。看到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他主动拿过去。我一路跟着他走进院子里,公公温一叶正在那儿烧菜,婆婆庄知秋从中协助,偶尔递一些油盐酱醋。虽然从进门到厨房才短短几分钟,我就发现婆婆错了好几次,不是将盐拿成糖,就是将醋当成酱油。公公也不恼,自己默默地将调料罐放到身边,招呼婆婆陪我聊天。
她兴冲冲地拉着我的手准备往房间去,我不好意思地看了公公一眼,开口问道:“妈,这大过年的爸忙的过来吗?我正好没啥事情,去帮他洗洗菜、递个盘子什么的。”婆婆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他一年到头在外面开会、考察,也没管过家里什么事。大过年的就该让他动动手,知道我们女人多么辛苦。往年也只有这几天我才享享清福,当个甩手掌柜。阿楠,你千万别动手,这不祁汾在那边候着呢。我还打算订一条家规,温家男子过年期间一概全包所有家务,到时候你可要大力支持哦。”看到婆婆这么可爱的一面,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表示举双手外加双脚赞成这一英明决策。
虽然公婆都是南方人,但是从青年时期就天南海北在外征战,渐渐地也忘记家乡的味道,只有不经意冒出的几句乡音记录着过往的岁月。差不多下午六点左右,公公也入乡随俗准备好了饺子大餐,他还特地提醒大家其中一个放了一枚铜钱,看看来年谁是最幸运的人。喝完压岁酒,大家开始品尝热腾腾的饺子。小叔子一脸傲娇地说:“嫂子,看在你第一年嫁到我家的份上,我才亲自动手包的哦,你一定要细细品味,大哥都没我的手艺好。”婆婆狠狠拍了一下小儿子的后背说:“臭小子干嘛要提这一茬,你大哥知道了肯定揍你。”她又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安慰道:“阿楠,你别难过啊,祁源明年肯定会陪你过新年的。”看着一向风风火火的婆婆这么小心翼翼,说真的我还觉得有些别扭。我摇了摇脑袋瓜,笑着说:“妈,没事儿。祁源只是今晚忙些,明天一大早他就回来了,而且我还有你们大家陪着呢。”
坐在一旁专心致志吃饺子的公公突然“哎呀”叫了一声,一头冲进厨房。过了三分钟又出现在大家面前,他走到我面前让我张开手,我感觉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掉进手里。张开一开,原来是一枚铜钱。祁汾凑过来笑呵呵地说:“爸,你运气真好啊!”这时公公开口说道:“阿楠,这枚幸运铜钱送给你,希望你来年心想事成。”婆婆也一脸期待地盯着我的肚子,我知道结婚半年多,她一直希望我能生一个软乎乎的贴心小棉袄,但是又怕自己讲了无形中给我太多的压力,只能默默藏在心里。这里每个人都真心诚意把我当做家庭的一份子,我暗自发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拼尽全力守护他们。
今年过年实在太冷了,公公吩咐我和婆婆早点休息,他和小叔子负责守夜。其实也就是往灶里埋火种,烧灶素,敬灶神,守到半夜以后,当然是摆“龙门阵”、吃花生和放鞭炮祈福,最后把地扫干净,大年初一不扫地,怕扫走财气。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听着院子外不时传来的鞭炮声,有一股酸酸的味道涌上心头。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眼前有个黑影晃来晃去的。睁眼一看,原来是温祁源,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准备拉开被子。我讶异地说:“你怎么回来了啊?”他笑眯眯地搂着我,故意将冰冷的脸贴过来,得意地说:“我和张弛打赌赢了,他今天代替我值班。”“哦,那你晚饭吃了吗?”我关心道。
温祁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木盒,半蹲着捧到我面前,一脸神秘的说:“阿楠,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快打开看看。”我慢腾腾地从暖烘烘的暖窝里抽出一只手,打开一瞧是一个镶嵌着祖母绿的戒指,颜色十分诱人。我想用菠菜绿、葱心绿、嫩树芽绿来形容它,但都无法准确表达它的颜色。它绿中带点黄,又似乎带点蓝,柔和而浓艳的光芒让人爱不释手。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