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带着凉意的冷雨,柳莲安搀扶着老夫人,处处是小心翼翼,生怕她腿脚不好摔着了。柳莲安越是这样,赵老夫人心中便觉得发凉,柳莲安对着孟玉溪也是说不出的亲近,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柳莲安打了一个喷嚏,带着歉意对着外祖母笑了笑,“天气有些凉,老祖宗怎么想到了今日里来别庄里,是要泡温泉?这个天气泡温泉似乎有些凉了,若是秋日的时候才好呢。”
“无非是过来走走。”赵老夫人低声说道:“同你也说说话。”低头看着柳莲安纤细白嫩的双手,原本柳莲安在家中还是要做绣活的,手指上也有淡淡的薄茧,自从在孟府安顿下之后,一双手现在养得如同葱根一般嫩生生的。
柳莲安俏皮地眨眨眼,“外祖母只同我说,看来是贴心的悄悄话了。”
老夫人听着柳莲安的俏皮话,面上并无笑意,柳莲安心中有些发沉,难道是她所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不会的,要知道她同孟玉溪交好,旁的人怎的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又或者是杜莹然说了什么?柳莲安的心猛然揪了起来,是的,说不定就是这样。她的心思急转,想着若是真的问起了这件事情,她如何作答。若是陷入到了烦恼之中,柳莲安会不自觉咬下嘴唇,此时便是如此,一双秀美也轻轻蹙起。
两人沉默进入了别庄之中,后院之中有小小水潭,引得是山中的清泉,旁边有几根修竹,颇为有趣,水潭之中落有假山,上面生着青苔,水里是灰扑扑的山涧小鱼,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看上去有几分野趣。
“你知道我今天想要同你说什么吗?”老夫人缓缓开口。
“我……”柳莲安的嗓子有些干涩,见着外祖母特地摒开了听风,还有让如墨也安置在房间,单她们两人在后院之中,她便猜到了,长长的睫毛扇动,“外祖母。”她的声音是说不出的虚弱,“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柳莲安心中微沉,表情却浮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忐忑。
“我很失望。”老夫人开口对着柳莲安说道,“我对你很失望。那红豆糕,”老夫人轻笑着,眼神之中是说不出的冰冷,说道:“我想不通为什么你这样做?”
“怎么会?”柳莲安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先前的大夫推断说应当是前段时间累着了,还有可能是灵隐寺的药物所致。我做得红豆糕,”柳莲安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用的都是上好的食材,难道是杜姑娘说的红豆糕不成?我同玉溪两人交好,我怎会害她。”
老夫人眉头一拧,厉声道:“莲安,你非要我说的真切!你用的却是是好料,不知道用多少的调味才能压住巴豆的味道。”
柳莲安腿脚一软,身子一晃,咬着下嘴唇,眼泪也沁了出来,说不出的让人怜惜,“外祖母,您从哪里听来的,我同玉溪交好,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夫人摇摇头,面容也似乎是衰老了三分一般,“我想了很久,我猜,你是想要支开玉溪,和舒志同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有姣好的容貌,有才华,还有我护着你,你为什么对舒志放不下呢。”
柳莲安想着外祖母果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甚至说出了孟舒志,她的心中一慌,便想着抛出去如墨,她的那点儿隐蔽的心思怎能被外祖母知道,外祖母怎会允许她做妾,她从开始便刻意不去想外祖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会有巴豆,那糕点并不是我做得,什么巴豆,我不知道啊。这究竟是怎回事。”
不等着柳莲安说道,便听着了赵老夫人的话语,“你只是想要给舒志做妾?”老夫人的话语,点出了柳莲安藏在最深处的用意,听到此言,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淡色的唇瓣微颤,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我的错,把你养得这般不着调。”原本只是老夫人的揣测,现在见着了柳莲安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居然是对的,“若是你出了孝,我自然会替你寻上一个门户清白,上进的书生。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柳莲安趴在台子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的身形削弱,双肩耸动着,乌压压发鬓之中的鎏金青雀的翅羽轻轻颤动,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我有什么办法。”柳莲安哭着说道,“原本的未婚夫是那般不堪的人,外祖母你说你素来疼惜我,却从替我回旋了那婚事。好不容易等到他去了,虽然是不堪的缘由,我也是心中欢喜,谁知道这时候有了表哥的亲事消息,玉溪不在身边,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有时候真想随着父母去了,反正也无人怜惜我。”柳莲安说起了那早亡的未婚夫,心中甚至有些怨恨外祖母的。
赵老夫人的眼睛闭上,复又睁开,为了柳莲安的婚事,她也是操碎了心。柳莲安的这桩婚事是她父母亲自定下的,谁知道是那样贪图美色的货色,原本想着让人调1教一番,寻求上进,谁知道烂泥扶不上墙,依旧是混迹于勾栏院之所,让人用套头的麻袋揍了一顿,之后头上还破着皮去恩宠小桃花,才有了那人的死亡,柳莲安现在却这般说,赵老夫人垂下了头,她若是不疼惜着外孙女,也不会有了这桩事,那人的死亡也算是间接和自己有关。
“舒志那里,你不要指望,我们孟家的男人不纳妾。”赵老夫人说道,“我养了你这么久,你放心,等到你出了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