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大家出来的太匆忙,江河都只穿了条内裤,冻得浑身发抖。但房子一直在震动,不时还有砖头碎瓦砾掉下来,里面也一直在响,不知道哪散架了,这情况下大家哪敢冲进去翻衣服。
多亏了江芷抱床被子出来,还能裹着刘秀兰和江书杰。江新华拉着被子招呼两老去盖一点,被常婕君拒绝了。“我和你爸不用,你注意别让秀兰冻着了就行。”被子不大,哪够几个大人盖。
江芷本想冒着空间被暴露的危险,拿些被子衣服出来的。她心思刚一动,常婕君就移了过来,从杨慧林怀里拉起她,“亲家母,小芷我来抱着,你去照顾亲家公吧。”
“嗯。”杨慧林手早就麻了,但又不敢动,怕把江芷弄痛。听她这么一说,连忙答应。
常婕君咬着江芷耳朵,小声又飞快地说:“不许轻举妄动。”
江芷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江哲之老归老,脑子还很灵活。指挥着江新国和江河把腐旧的葡萄架拖过来,利用摩擦生火架起一个火堆。有了火堆就有光明,大家的情绪慢慢缓解下来。一时间除了柴火的燃烧声、震动声,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能拿被子,那总能拿点别的吧,江芷把手放到怀里,偷偷拿了瓶水出来,摸索着放到常婕君手上。
常婕君不动声色地收起来,偏过头对江新国说:“老三,我在地上摸到一个空水瓶,你去接点水来。”
瓶子一入手就沉甸甸的,江新国刚想张嘴,江芷就咳着说:“爸,我口渴。”
“哦,知道了,我就去。”江新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匍匐着朝葡萄架挪过去,余震来时,站立着容易摔倒。
一阵水响后,江新国折回来,把瓶子递给常婕君。
常婕君接过瓶子,递给抱着刘秀兰的老大,“你先。”
江新华顾不上推辞,接过瓶子,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放到刘秀兰嘴巴边。刘秀兰可能是渴坏了,水灌到嘴巴里,会吞咽下去。看着老婆能喝下去水,江新华放心了一点点。
给她喂了几口水后,江新华自己也抿了一小口,就把瓶子递到江河手里。
“爸,你让妈再喝几口吧。”江河声音很嘶哑,带着浓浓地无力和疲惫,还有少许绝望和恐惧。他既后悔又庆辛,若是早一天走可能就碰不上这场地震了。庆辛的是至少他还能照看照看父母,总比在粤省干着急好。
江新华幽幽地说:“不用了,喝一点就够了,喝的多撒的多,不要浪费了。”
一瓶水递来递去,递到江芷手上时就剩下几口了。她仰起头,张了张嘴,做了个吞咽动作后把瓶子递给江新国,他是最后一个。
江新国也只喝了一小口水,打湿打湿嘴唇就行。剩下的水被他喂小黑和新来的小白了。狗也是条生命,何况还是小黑把自己一家人叫醒的。若能平安活下去,它就是救命恩人。
震动时而强烈时而减弱,每当想去屋里拿东西时,震动又加剧,一直没消停过。大家都没合过眼,在院子里干熬了大半夜。刘秀兰醒了一会又昏过去,其他的人状态都很差,眼看着就要熬不过去了。
终于,在天空泛白时,余震慢慢平息下来。江芷只有一句感慨,那就是终于活过来了。
趁着暂时没有余震,江新国和江新华跑进房子里,首先抱了先衣服被子和医药箱出来。见大地没有动静后,陆续拿了些吃的东西出来。江河和江澈也想跟着进去,被江新华呵斥住,不许他们进去。
家里是一团乱,两人暂时顾不上收拾,拿了些东西就匆匆退出去。虽然现在是平息了,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震,还是小心点为好。
江新国还搬了条椅子出来,几个人一起把刘秀兰抬上去。刘秀兰已经醒了,只是有点虚弱,说话都费劲。
江新华忧心忡忡地对常婕君说:“爸,妈,现在刚好没震了,我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把古叔请来。”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村里人伤得严重不,你出去看看也好,不过要小心点,时时要保持警惕,知道吗?”江哲之有点不放心,但知道儿子是在担心儿媳妇,所以没有阻拦。
江新国正在给江澈上夹板,这些还是从江湖托运回来的药品中翻出来的。听到这边的动静后,把手里的绷带递给江河,径自走了过来,“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嗯,你们快去吧,先去孙山家看看,小南不在家,我们理应多照看下。”常婕君细心嘱咐。夜里,他们家好像有哭声传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哎,妈,我们先走了。”两人匆匆离去。
孙山家还好,房子也没有塌,只是孙红玉肩膀被砸伤了,现在是半边身子都动不了。大妞是个好孩子,知道心疼小奶奶。地震刚一平息,她就冲进去,抱被子抱衣服,孙山拉都拉不住。江家兄弟去时,孙山正在教训大妞:“以后不许这样毛糙,我的魂都快吓没了。”大妞不作声,用一脸地倔强表达她的不认同。
“孙三,你们还好吗?”孙家院门被震坏,摇摇欲坠地,江新华刚一拍,门就应是而倒,把他们两都吓一大跳。
“你在这好好呆着,不许再进去了。”孙山丢下一句话,迎了上去“新大哥,三老弟,你们怎么来了,家里人都还好吧?昨天晚上真是把我吓死了,现在手心都是冰凉的。”
江新华跳过几块石头,走到孙山边上,苦笑着说:“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