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笙探身朝屋里看了一眼,安腾北野正给姨妈读圣经,这是平时步起兮常做的事儿。
病房里的窗帘已经拉开了,窗外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穿进来,安腾北野静静的坐在床前,虔诚的捧着《圣经》给床上的人朗读着,“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神从始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
我知道世人,莫强如终身喜乐行善,
并且人人吃喝,在他一切劳碌中享福,这也是神的恩赐。
我知道 神一切所做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神这样行,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的心。
现今的事早先就有了,将来的事早已也有了,并且,神使已过的事重新再来。”干净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一时间,狄笙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整个人靠坐在轮椅上,双眸微眯的洗涤着被世事浑浊了的心灵!
忽地,声音停了,狄笙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双眸慢慢不情愿的睁开,一睁眼就看到了安腾北野清隽的面容,她嘿嘿一笑,“读的真好听,不愧是当教授的!”
“心不静的时候,可以看看《圣经》!”说话间安腾北野微微转头,视线停在他刚刚放在姨妈枕边的《圣经》上。
狄笙按下轮椅按钮,轮椅慢慢行到床前,她微微躬身,右手从姨妈枕边拿起安腾北野刚刚放下的那本《圣经》,轻轻翻开,“在耶路撒冷作王,大卫的儿子,传道者的言语。
传道者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甚么益处呢?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
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地。
风往南刮,又向北转,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
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
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病房里静静的,阳光仍旧和煦,狄笙的刚刚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许久,狄笙轻轻把《圣经》放在姨妈枕边。
“能陪我下去晒晒太阳吗?”狄笙转头看着安腾北野问道。
“好!”
古影刚要说话,狄笙早她一步道,“帮我会房拿件衣服,我跟北野在楼下大厅等你!”
狄笙黑亮的眸子透着不容反驳,古影只得转身走出了病房,快速朝楼上而去。
电梯里,安腾北野伸手按了一,电梯慢慢运行。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不平静的?”狄笙仰头看向安腾北野,她自问隐藏的很好了!
安腾北野唇角淡淡扬起一道弧线,或许护工刘姐看不出来,因为她从来没把狄笙放在心头,可他……想到这儿,他心底浮起一丝无奈,“因为……你被《圣经》俘虏了!”
“佩服!”是的,她被《圣经》俘虏了。
“还好吗?”安腾北野指了指狄笙的轮椅。
“嗯,还好!”狄笙轻轻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不自觉得脸上扬起了笑,“我家狼妞会动了,厉害吧!”
说完,她噗呲笑了出来,“我太嘚瑟了!”
“没有,确实是个好消息,看样子是个调皮的小丫头!叫狼妞?”安腾北野收起了刚刚的落寞,看着狄笙凸起的小腹,听着狄笙‘嘚瑟’的笑,他真想摸摸那个‘调皮’的小家伙。
“她家爸爸这样叫,还没取好名字!”
两人刚出了电梯,就看到大厅里站着的古影了。
古影快步走了过来,狄笙接过衣服慢慢穿上,“我跟北野就在花园里逛逛!”说罢按下电梯按钮朝大厅左侧的陡坡走去。
安腾北野不急不慢的跟着,想帮她推着轮椅怕被记者拍到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跟在一侧。
古影眸色黯然了下来,狄笙的客客气气让她心底更加内疚。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慢慢提步跟了上去。
“跟古小姐闹别扭了?”狄笙的车嘭地卡住了,安腾北野赶忙上前帮忙,顺手把狄笙推到长椅旁,见狄笙不想往前走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长椅,顺势坐了下来。
“没有,是我自己的缘故!”狄笙微微转头,看见古影站在里自己十米左右的位置,她淡淡收回视线,双眸毫无焦距的看着园子里来来回回的人,是的,是她自己的缘故,别人为什么老骗她?一个人骗她或许是别人的缘故,两个人骗她呢?三个人,四个人呢?
这只能说,是她自己缘故。
狄笙的落寞全都落进了安腾北野的眼里,他心底微痛,他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一个人的落寞,“在想什么?”
“我!”许久,狄笙才扔出一个字,见安腾北野有些不解,她轻轻一笑,“明天就要过年了,好好总结总结自己这一年的得失,现代人不都爱这样矫情吗?”
“总结的怎么样?”安腾北野也笑了,可心底却涌起失落,狄笙的‘矫情’二字让他知道,有些话,她并不想跟自己说。
事实的确是这样!
有那么一刹那,狄笙真的想跟安腾北野倒倒自己心底的苦水,只不过,那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