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打重生后,严清歌第二次经历的起火事件。
这两个起火事件,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在严清歌重生前,它们根本没有发生过。
她唯一有印象的火灾,是在她生下朱铭第一年,外城一家油坊因操作不当,整个烧了起来。
外城离内城很远,而且有城墙阻挡,除非火大风大,不然是绝对不可能烧到这里来的。在她们这里,也只是隐约能看到外城方向的天空隐约有些发红,并不像上次卫家着火那么明显。
但是今日海家才被抄家,就忽然起了火,怎么想都有些蹊跷。这件事深思起来,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重生前,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内宅小姐和夫人,对宅子外的事情两眼一抹黑,无知,所以也格外的幸福,从来没有什么大的忧虑。但是重生后,她知道的事情多了,对未来就越来越担心。
“如意,今晚我们晚些睡,看看情况再说。”她忧心忡忡道。
一直等到后半夜,严清歌困得脑袋一点一点,见外面的天幕一片漆黑,再没有一点着火的迹象,才对如意道:“睡吧!”
但愿她只是虚惊一场。
第二天早上,严清歌难得没按时起床,一直睡到近中午才起来。
她揉着眼睛,唤如意来给她穿衣洗漱。
“早上可有什么事儿?”她顺嘴问道。
“没什么事儿!着火的地方打听出来了,是海氏药房的一处分号,里面药材什么的都烧光了。”如意才回完,就听见外面寻霜隔着帘子道:“大小姐,炎小王爷来信了。”
严清歌道:“把信递进来。”
她坐在梳妆台上,任由如意给她梳着头,拆开信读起来。从昨晚上她心里就一直慌得紧,总感觉要出事儿。海氏药房着火,她也没心情问细节了,左右不过是海家想烧毁罪证,或是有其他一些什么龌龊在里面,
才看了两行,严清歌一下子站起来,如意手没抓紧,严清歌一头未挽起的青丝如流瀑滑下肩膀,直垂到腰臀间。
如意看严清歌表情,知道出事儿了。她急忙问道:“大小姐,怎么了?”
“他……他……轩哥要出征了。”严清歌无语伦次的说道。
之前几年,她陪伴着水英、凌霄两人,经历了她们家人出征时的那段岁月,知道水英和凌霄的日子有多不好过。但她一万个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轮到了她身上。
水家和凌家都是军功出身,可炎王府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自从老王爷过世后,炎王爷又一直管着大理寺和刑部,世人对这件事渐渐淡忘了,可是朝堂上的人却没忘。随着炎修羽长大,他被派出去打仗,早晚会发生。
严清歌一阵慌神,尽管她重生前,炎修羽几近百战百胜,在沙场上纵横来往,杀敌无数,曾经含着贬义的“小阎王”称呼,随着他的屡建奇功成了褒义。但是,这一世和上一世完全不同。
那时候他是在京中惹了大祸,被逼上沙场,这一世却是被皇帝点兵。
如意慌了神,刀枪无眼,上了战场,回来的人能有几个?
“姑爷是和哪边打仗,又要多久才能回来?”如意问道。
“是北边有军情。”严清歌捂着胸口,一阵的难受:“蛮地三万骑兵南下,占了三府之地,所过之处,劫掠烧杀,鸡犬不留。这昨天晚上消息才传到京城,圣上大怒,连夜点兵。那被占的三府,有一府在青州……”
“这岂不是说,舅老爷他们也危险了?”如意立刻想到了乐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对严清歌的打击是双重的,不但未婚夫要上战场,连舅舅也深陷战乱中。
“大小姐,你不要着急,姑爷和舅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到了这种时候,如意也只能这样安慰严清歌和她自己了。
严清歌却是非常失落,这封信到达的时候,炎修羽已经开拔了。
昨天,炎修羽曾邀请她出去赏灯,共度元宵。她小性儿上来,觉得今年和炎修羽见得有点多,想要晾他一晾,现一现女孩儿家的矜持,便没答应。哪想到只不过一晚上,就出了这等事情。
她一想到这个,便悔断了肠子,眼泪断线珠子样掉下来。
看严清歌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如意吓坏了。
平时严清歌表现出的稳重平淡,甚至超过了大部分成年人,如意还是头回见她哭。
哭了好一会儿,严清歌才道:“打水来,我洗洗脸。”
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再哭也于事无补。
拿热毛巾敷过脸,严清歌换了一身素净且方便走路的衣服,道:“我们出去一趟。”
如意道:“大小姐要去哪里?”
“到粮铺去。”
严家有庄子,每年粮食交完租以后,吃不完的,都会拉到粮铺卖。不过现在已经是年后了,庄子的粮食早就卖空了,现在在售的,都是从别处收来的。
粮库在外城,坐马车要多半个时辰才能到。
那粮铺掌柜的并不认识严清歌,是以走之前,严清歌带了严府的管家同去。
并没有说自己的目的,一直保持着缄默,进了铺子,粮铺掌柜听管家讲了严清歌身份,巴结道:“不知道大小姐来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小的。”
严清歌一伸手,道:“将铺子的账目拿来我看看。”
她一张口就要看帐,那掌柜的偷眼给管家使眼色,不知道严清歌是什么意思。管家笑骂道:“老胡,乱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