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高的升起来,不少命妇都被晒得汗流浃背,身上厚重的礼服,湿了干,干了湿,黏在身上,好不难受。
祭祀已经正式开始一个多时辰了,根据之前礼部公布的流程,还要进行三个多时辰才会结束。
严清歌和一众命妇跪在地上,因为怀了身子的缘故,她特意得了恩典,能够在膝下用垫子,羡煞旁边许多妇人的眼。
大周的命妇们基本上都是贵族出身,娇生惯养大了,嫁到婆家,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大家的跪功都比较稀松平常。如果是普通的地面就算了,这儿可是野外,凹凸不平,跪起来分外难受。
严清歌膝下的垫子,不单用了厚厚的棉花絮成,为了怕棉花跪的久不够松软,里面还夹了两层带着长长绒毛的冬狐皮。
这么跪上一天,除了长时间不能动,膝盖有些血液不畅外,严清歌的腿倒是不疼。
水英已经回到皇家那边划出来的区域了,离台上祭祀的皇帝距离很近。
这次祭祀,不但皇后和太子亲自出面,皇帝也露脸了。他不上朝已久,一切内外事务全部交给太子打点,眼下很多大臣见到皇帝,都是非常激动的。
只见皇帝相貌还是老样子,但是眉目间却没了早先的那股冲劲儿和英武,和天底下千千万普通的五十多岁男子,毫无区别。
尤其是当他身边站着年纪轻轻已经颇有威严的太子,以及虽然瘦弱不堪可还是凤仪天下的皇后时,这样形象的皇帝,未免叫人觉得失望。
皇帝今天唯一的用途,便是在祭坛上手捧厚厚一叠明黄色绢帛,每过一段时间,就念起上面冗长的祈祷词。
数千名俘虏面朝陵山,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只等最后的时刻到来。
就在太阳晒得所有人都昏昏沉沉时,忽然,前面一阵骚动传来。
“快看,前面有人上了祭台。不……还不是一个!”一名难得一直关注祭台上动静的贵妇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所有听到她声音的贵妇们,全都看过去。
严清歌也不例外。当她的目光落在祭台上时,发现情况已经大乱。
只见有十几名或衣着鲜亮,或衣着褛烂不堪的男子,手持武器,瞬间和守卫在祭台旁边的禁卫军火并起来,其中还有两名身手格外利索的,已经跳上祭台。
台上只有不到十人,除开皇帝和太子外,剩余的几位全是伺候的太监宫女。
这**人,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差。
“是刺客!有刺客啊!”惊慌的情绪瞬间在众人之间蔓延。
命妇们呆着的位置,离祭台比较远,暂时并不用担心安危,可是已经有两名胆小的命妇,两股战战,想要离开。
差不多就是这时候,离祭台最近的皇族和近臣们,也反映了过来。
“拦下他们!”
“保护陛下!”
“殿下,我来救你。”
“我去护着各位娘娘和殿下们先退。”
这些大臣们有不少站了出来,有的加入了和刺客们搏斗的行列,有的则主动担任起护卫的职责。
严清歌一眼锁定了扑向刺客们的炎修羽。
他一手将头上代表王爷身份的珠帘冠冕扯了下来,蹂身飞扑向台上,皇帝已经被一名手持短匕的白衣男子盯上,左躲右闪,捉襟见肘。他的身前,两名宫女和四名太监为了保护他的性命,横尸当场。
那白衣男子似乎有点儿想要戏耍皇帝的意思,短匕几下捅在皇帝身上,将他戳的浑身血流成河,却并不真正要他的命。
另一边,太子却是比皇帝好命一些。他将之前执扇宫女手中的长扇折断,只留下扇柄,当做长武器,舞的虎虎生风。因为有一些武术底子在,暂时还没有受伤。
炎修羽大喝一声,拳头直扑那白衣男子的脸。
这白衣男子似乎背后有眼睛一样,猛地一回身,和炎修羽斗了起来。
他的功夫极好,甚至比起炎修羽,也只差了一筹,两人一眨眼就过了十几招。
眼看这白衣男人被炎修羽缠上,他的同伴挥舞着手上的大刀,来给白衣男子解围。
严清歌在台下看的揪心无比。
守卫在祭台附近的禁卫军,不过是十几人,若真论起功夫,不过稀松平常。
今日的祭天,也是允许百姓管理的,但是他们只能在非常遥远的外圈儿,在那儿,基本上看不到皇帝的脸,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祭台上有人在动作。
为了防止百姓中夹杂心怀不良之人,大部分禁卫军都被派到了外圈儿,那里的守卫倒是多,可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救驾。
这些刺客有的混在祭天的皇族贵胄中,有的则竟是从那批跪在祭台前的俘虏里窜出来的,可见这批参加祭天的人里,有着内贼,这件事,是早就策划好的。
“宁王妃娘娘,你走不走。”一名贵妇惊慌失措的拉了一把严清歌的袖子。已经不止一名贵妇人逃走了。
皇帝身上喷出来的鲜血,染湿了他的衣服,也让下面一些大臣和女人们吓坏了。连皇帝都敢杀,何况他们。
尤其是不知是谁将前面跪着的俘虏的绳子一个个解开了,那些蛮人早知道自己是要被杀死的命,忽然得了自由,自然会拼力搏杀,妄图找出一条出路。
这些不肯归降的蛮人们,在草原上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即便被关了很久,身上的杀性还是不小,只要见到大周人,一拳一个,一会儿时间,就像是潮水一样,将本来已经有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