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舜探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缩回了自己的脖子,心里头那叫一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女人……
玄澜在这一刻思维难得的同他神同步了,轻轻呼了一口气,迅速把祈舜拉走了:幸好皇叔不是女人……
到底不是自己的妻妾,这生的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两个人在偏殿的偏殿里等的虽然焦急,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也没有那种初为人父的紧张。心是提着的,但还没吊到嗓子眼。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屋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由起初短促的尖叫,到后来变成撕心裂肺般的哀鸣,再到后来,声音又渐渐的小下来,嗓子已经叫哑了,只能打出低鸣的悲泣。
屋子里徐子行叹息着摇了摇头,同张老院判眼神交流了一下——现在胎儿连头都没出来,都不用陛下交代,这产妇自己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个问题。
祈舜则在廊桥出踱步,着古代女人生孩子,还真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哇,古人诚不欺我。
玄澜活到二十岁也是第一次见女人生孩子,这架势让他第一时间就打消了那种“如果皇叔是女人就好了,他会封她为后,立她的孩子为太子……”的念头。
承庆帝僵硬着脸色看着被血腥气笼罩的产房,觉得真让皇叔来这么一下……不不不,他简直无法想象,幸好皇叔是男人。
从太阳正在上头道渐渐的日暮西沉,产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整个宫殿的气氛都压抑起来,王爷坐在椅子上,看着产房门口,抿着嘴不说话了,皇帝也跟着他不说话,之偶尔听见产房内传来一声嘶哑的悲叫。太医出来求了人参,玄澜大手一挥批了千年的老参下去。有进出产房的宫人,也全部低头看路,不敢发出声音了,宫殿里弥漫着一众死一般的沉默。
玄澜把朝露叫过来,对他耳语几句,朝露脸色一白,就匆匆由走进了产房。
朝露在产妇耳边匆匆附语,“陛下口谕,此子若为麟儿,即刻立为太子——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
产妇迷迷糊糊间听见,意识又再度清醒,向朝露点头确认后一咬牙……半个时辰后,产房里终于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
婴儿被包好后先报到了他生母的面前,产妇感受到自己身下汹涌流出的血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流着泪亲亲婴儿的脸颊,然后满是渴求的看向朝露——她的嗓子已经哑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照、顾……”
朝露覆上她的手,也有不忍,“你放心,陛下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日后会成为大夏的帝主。”
——这个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生父真正是谁的女人,为了儿子日后的前程,付上来自己的一条命。
朝露先把孩子抱了出来,穿戴整洁过后交由陛下抱着,王爷还是一脸严峻的看向产房门口,知道半个时辰后,两个太医出来请罪,“微臣无能,产妇血崩而亡。”
祈舜执拗严峻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玄澜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