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墨依依还同墨清寒说:“那夫人面色惨青,分明是一副中毒之相,而且中毒时间太长,已经治不好了,更不用说是怀孕了。”
墨依依忽然有些不忍心。不管是谁下毒,能一下这么多年,肯定是那位夫人亲近的人。
她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风水,而是看到了这个夫人的命啊。
墨清寒却安慰她:“既然她让咱们看风水,那咱们就只管看风水。其他的,不要管。”
墨依依只好点头。
马车在路上吱呀了一个半时辰,才终于到了祖坟处。
这里是一整片山地,有小厮领着他们去了山上。
可是等到了地方,他们根本就没留多久,墨清寒就拽着墨依依的手,朝着别的方向走去。
墨依依很是不解,想抽自己的手腕出来,却没有墨清寒力气那么大:“国师,你带我去哪里?”
俊逸的男子回头一笑:“我现在不是国师,是你的师兄。来,叫声师兄来听听。”
墨依依微红了脸,不肯说话了。
又在树林中行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墨依依发现,他们停在了两座坟茔前。
能看得出来,这里太久没被人打扫过了,坟头上都是荒草。
墨依依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坟,但是眼圈莫名就红了。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缓缓转头问墨清寒:“这到底是……”
墨清寒只是站在坟前,看向墨依依:“我想,你该跪下来,给他们磕几个头。”
墨依依的呼吸一窒,不敢相信地看着墨清寒,又看了看那两座坟茔,嘴唇开开合合:“你是说……这是我的爹娘?这怎么可能呢?”
墨依依很小就是乞丐了,而且她对小时候的记忆有些缺失。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父母又是谁。
本来她去京城,也是想调查一下的。奈何一个小乞丐,行事实在是太艰难,这件事只能这么放下。
现在就这么到了父母的坟前……墨依依如同绕了一圈,在最无助的时候竟然到了终点,浑身脱力,于是就这样在坟前跪了下来。
是了,那种感应不会错的,这里一定就是她父母的坟地,不然她怎么总是想哭?
一边跪着,她一边还啜泣着去拔草,无比酸涩地说:“爹,娘,女儿不孝,没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下次女儿给您们补上……”
说着说着,她就哭得更加伤心,墨清寒还是站定在原处,始终盯着那个一直流泪的姑娘。
直到她哭得差不多了,心中的一口气也算是消散了,执念可能也没那么重了,墨清寒才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太凉了,咱们回去吧。”
墨依依的眼睛肿得像是桃子一样,抓住他的袖子,沙哑地问:“你是怎么找到的这里呢?我身上也没什么信物……”
“虽然没信物,但是你有胎记,况且你的模样已经长成了,想要找,总能找到的。”墨清寒看墨依依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奶猫似的,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如果以后想要来,也可以多回来看看。”
墨依依重重地点头,语无伦次地说:“谢谢你,真的是太谢谢了……”
墨清寒也微微一笑,带着她往山下走。
而墨依依这一刻,看着他在夕阳下的身影,心竟然不受控制地跳得飞速。
她甚至和他目光对视一眼,竟然都能呼吸不顺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心口,在墨清寒看不到的角落,眼神别样眷恋。
回城的时候,墨清寒在马车上,和她说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
原来自己父母的死亡,竟然还和这次给看风水这家人有关。也就是那个至今为止,生不出孩子的夫人,她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让自己变成了孤儿。
墨依依就说,以墨清寒的性子,做事情总是要有点理由的,这次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地看风水这么简单。
墨清寒是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是告诉那个夫人真相,还是让她就这样抱憾死去。
墨清寒甚至没有左右过墨依依任何一个想法,不管她怎么做,他都愿意支持她。
而墨依依在听过他的所有转述后,路上一直都在沉默。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做不出以德报怨的姿态。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吃过的苦,想着去了钦天监后整天都在担惊受怕,她是那样恨这些人害了她家破人亡的人。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会在父母身边长大,在合适的年纪,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哪怕家中不是那样阔绰,最起码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确实格外幸福的。
思索了一路,她们到了宅子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那夫人一直都等着他们回来呢,还在门口迎接。
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墨依依的身上,就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好消息。
带着他们去用饭的时候,那夫人还可怜地说:“我母族已经压不住夫君了,再生不出孩子来,恐怕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如果没有她和自己父母之间的那些纠葛,墨依依恐怕真的会同情这个女人。
今日在她宅子中看风水的时候,她也是尽心尽力。
可是现在,所有的同情,都烟消云散了。
没胃口吃东西,墨依依张口,想要告诉这夫人真相。
可是在面对她那青色的脸,仓皇的双眼,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墨清寒给自己一道最难的题,却还说要支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