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的自己,都变得纷乱繁杂起来,在她的眼前跳来跳去的,她一个字都抓不到。
于是元锦玉回来,就见到了很奇特的画面:灵依柔看着灵寒萧,灵寒萧看着灵南霜,灵南霜漫不经心地看书。
她只得开口劝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办法不是一日想出来的,大家也别太着急。”
几个人都都心烦意乱,便告辞离开。
银杏不多时候带着大娃回来,还询问元锦玉:“夫人,您也躲出去了?”
“是啊,他们感情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
银杏小声说:“我就不信,灵寒萧没看出灵依柔的心意,他怎么不直接拒绝?”
元锦玉坏笑了一下,暗想,果然是多活了很多年啊,比谁都能沉得住气。
可惜了灵依柔那小姑娘喽。
每天,这三个人都到元锦玉这里来报道,元锦玉看书的时辰是最短的,因为她怀孕,精神不太好。
这日,九哥的回信被小母鹰送来了。元锦玉看了一眼落款,还是三日前就写好的。
小母鹰第一次飞这么长时间,南疆还到处都是猛兽瘴气,这灵族之地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磁盘,飞鸟盘旋,很容易迷失方向。
所以她对小母鹰已经很满意了,特意喂她吃了顿好肉。
拆开信,看到慕泽的亲笔字,她眼睛就有些酸涩了。
九哥字如虬龙,笔势强劲,扑面而来的,都是那战场厮杀之气。
元锦玉几乎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他怎样坐在油灯下,一笔一划地将心情勾勒。
信中还是没有提到战况,九哥只说她去灵族之地养胎,他就能安心多了。
以前他心中绷着一根弦,不能让慕翎和慕阙往南疆推进,因为只要他们前进一分,元锦玉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现在他没有这种顾虑了,各种诱敌之计,也可以使用了。
慕泽还道,黎成在平南城中将一切处理得很好,后宫有红叶看着,她的行踪也不会泄露出去。
元锦玉很高兴,她能信任自己选出来的人。
慕泽在信后半段,写的都是关心元锦玉的话:“……你怀第一胎的时候有多辛苦,我如今仍记得清楚。如今我不能替你揉腿,帮你买想要的东西,带你去散心,我觉得很愧疚。愿我早日得胜,然后加倍补偿你和孩子。”
元锦玉热泪盈眶,吸了吸鼻子,嘴上却有笑容:“安心打仗就好,说这些惹人家哭,真是讨厌。”
晚上的时候,她将信纸贴身放着,就好像是九哥还能在她身边,拥着她入睡一样。
每次孩子追问,爹爹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我也想说一句,九哥,快快归来吧,只有你是我最想停靠的港湾啊。
……
平南城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黎成包揽大权,炙手可热。
林泉接到的邀请也更多了,但是全部都被她给推了,比起平南城的贵女们,林泉更喜欢和孙梓珊多走动。
于是原本还在观望的大臣都说,既然摄政王妃都和十五皇子妃交好了,皇后娘娘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一定不会惩处慕林了。
林泉还总进宫“请安”,只不过她见到的,只有红叶一人罢了。
每次红叶将她请入坤宁宫中,林泉就发现,坤宁宫的东西多了不少。
而且那些东西都被红叶规规整整地放在一起,多是生活用品。
林泉知道它们的来历,昨日孙梓珊还询问她,选哪种布料做衣服好呢。
“这都是梓珊送来的吧。”林泉怅然地问。
“是的。”林泉坐着,红叶站着,“都是她送去天牢的。”
“梓珊也是可怜人啊。”
红叶低着头,没接话。因为吃过一次亏,所以她现在怕极了元锦玉会遇险,如果她能做主,真的会诛杀慕林全家,永绝后患。
孙梓珊再可怜能可怜到哪去?元氏造下的恶果,被他们承受了罢了。
元锦玉才是让人心疼,怀着孕,还得躲到深山中去,只有银杏一个人照顾她,日子怎么过呦。
林泉坐了没多长时间就准备告辞了,走到门边,她指了指房间中的一个方向:“我记得那里之前放着花儿的。”
听到“花”这个字,红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嗯,都是太子殿下准备的,现在他不在,我就没换新鲜的花。”
林泉嘟囔:“放着花,也是一种念想啊。”
红叶痛恨地想,这种念想,她宁愿不要。
林泉走后,红叶将花瓶都给封起来了,刚做好,就听人传报,说是花房的苗燃求见。
红叶走了出去,站在台阶上问:“你有何事?”
苗燃一副憨厚老实相,缩着手,低头问:“这些日子,太子殿下一直都没去奴才那里取花,正好奴才修剪了一些,就给您送来了。”
红叶直接拒绝了:“太子殿下最近不喜欢花了,你拿回去吧。”
苗燃显然有些失落,还和红叶强调着:“这花是有安神效果的……”
“都说了不需要!”红叶拔高了音调,苗燃一惊,她骤然自责起来。犯错的是吕应然,她不应该把火撒在苗燃头上的。
看他年纪不小,也是自己的长辈了,自己怎么能如此不尊敬他。
于是红叶放缓了音调:“这些花枝,你带回去吧。”
苗燃有些失落地说:“但是已经修剪下来,是不能重新种回去的,这可怎么办呀。”他抬头,满是希冀地看着红叶,“要不然,您收下吧?放在房中看着也能赏心悦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