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能饶过他们的几率太小了,孙大人不由得想了想,今天着急出门,都没能吃一口家中的饭菜,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还有他的夫人,恐怕这会儿还在家中等着他回去呢吧。
因为慕林的态度,渐渐地,朝中那些大臣,就闹不起来了。
他们是想让慕泽退位,但是慕林人家压根就不接他们的茬,让他造反,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章大人跪在原地,头一次感觉骑虎难下。
这事,可怎么收尾啊。
等大殿中安静了,慕泽淡淡地问:“都讲好了?”
没有人吭声,慕林把头埋得更低,黎成则是依旧狠厉地等着章大人。
这些倚老卖老的朝臣,好像怎么都杀不干净似的,恐怕真的需要皇上下令,送他们去颐养天年了。
此刻消息传到了坤宁宫,银杏很是着急地同元锦玉说:“娘娘,前朝出事了!”
元锦玉还在哄她的几个孩子,闻言轻轻皱眉:“你不要急,慢慢说。”
银杏伸手指着前朝的方向:“有不少朝臣正闹着让皇上退位呢!”
元锦玉更加不解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
银杏也很生气:“对啊!还说什么皇上身体残缺!娘娘您同皇上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可曾见过他有什么地方是残缺的?”
元锦玉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竟然很是无奈。“你不用担心了,他们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那朝中的大臣都联合了,皇上出事怎么办呀?”
“你对九哥太没信心了,你当宁军是吃素的?如今乱世刚过,手握重兵的人才是霸主,手无寸铁的朝臣说出来的话,你只当是笑话就行了。”
元锦玉逗了逗三娃四娃,悠悠道:“呵,肢体残缺,恐怕是九哥的耳朵。”
“但皇上的听觉不是早就恢复了?”不光是恢复,因为习武,他的耳力比常人要敏锐太多了。
“这事只有咱们知道,那些几年都不和皇上见一面的朝臣,怎么会清楚。”
银杏点点头:“也是。”她和红叶做元锦玉的丫鬟,嘴巴严着呢。
前朝,皇上慢慢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中央。
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大殿中不少人都很心虚此刻更是噤若寒蝉。
“既然你们没话可说了,那就让朕来说几句吧。不知道众人是否还记得,朕有一位亲皇兄,慕翎。”
几个大臣浑身就是一哆嗦,连慕林都更害怕了。
慕泽忽然提起慕翎是什么意思?慕翎如今就被关在天牢中,很可能马上要被问斩了啊!
他是在暗示,他们这些人,也没几天好活了么?
“他带着元清正和其他幕僚,到东域边境建立了朝廷,显然是早就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如今在说起这些事,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半点真实感觉都没有。
“现在朕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在前太子和楚王还没死的时候,他就有了夺嫡的心思,是朕在背后,为他铺路。”
慕泽这话,让朝臣们在心中惊骇起来。虽然先皇已经去世了,但他如今作为皇帝,标榜自己的深明大义还来不及,竟然坦诚地道,他曾经有什么逆谋之心!
转瞬,慕泽就否定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但你们别想错了,朕不光是曾经还是现在,对这皇位都没什么可留恋的。是朕慢慢地变得强大,风头盖过了慕翎,所以他对朕起了杀心。”
慕泽嘲讽地笑了笑,眼神锐利:“朕也同慕翎促膝长谈过,向他表明忠心。这江山,只要他想要,那朕就绝对不会碰。可结果呢?他不光不信,还多次派人迫害朕和皇后,你们可知道,朕有多心寒?”
原本这些人的脸色就差,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今天的秘闻有点多,他们消化不了啊。
慕泽又说:“这布满了荆棘和鲜血的道路,朕一开始,是没踏上来的,直到有天朕发现,再不争不夺,朕就真的要失去现有的一切了。”
朝堂上依旧静悄悄的,容辰今日也回来上朝了。他和慕泽认识了太多年,却从未见过他一次说这么多话。
但不得不承认,改变了这么多的慕泽,更能让人信服了。
“朕当时也曾经痛苦过,毕竟朕为慕翎做了那么多,他就一点都不顾念兄弟之情的么?世人都道朕残暴,对慕翎,朕保留了最后一点天真。如果不是锦玉在暗中帮朕周旋,可能朕在早两年就被慕翎害死了。”他唇边的笑容越加薄凉,“多可悲,一个夺嫡之人,不是死在对手,而是死在自己的亲哥哥手中。”
慕泽抬头,望着殿外的天空,如同一只雄鹰,将要振翅高飞:“所以从那一刻开始,朕顿悟了,同慕翎反目成仇。那情况,同现在是多么像,慕林没有分毫的夺嫡之心,却被你们硬推着,站在了朕的对立面。如果朕今日像慕翎一样,胡乱猜忌慕林,不光要杀了他,还要杀了凌王妃,你们觉得慕林会如何?他恐怕就变成第二个朕了。”
说着说着,慕泽就笑出声来:“不过这样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吧?总算是有人能给朕添堵了?”
那些大臣被慕泽数落的,连呼吸都不管喘重气,衣衫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只有慕林跪在慕泽的面前,仰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慕泽。
他就知道的,皇兄深明大义,明白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慕泽果真在下一刻就将目光放在了慕林的脸上:“朕从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