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呀,你去帮祖母换个勺来,祖母想要昨天从景德镇运过来的那批瓷器。”老夫人吩咐着元锦玉。
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但是既然是老夫人亲口吩咐的,元锦玉也不会推拒。
只不过那些陶器在府中的大仓库放着呢,这一来一回就需要不少时间。她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不舍的看了慕泽一眼,被老夫人瞪了一眼,也不敢看了,拎起裙摆就小步跑走了。
老夫人在她走了之后,用原本的勺子,舀了一个圆子吃了一口,果然是唇齿留香。
她示意慕泽坐下,之后才对慕泽道:“这算是咱们第二次正式见面。”
慕泽同老夫人很恭敬道:“的确如此。之前是本王的错,没来探望老夫人。”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身子都已经在土中埋了半截了,我也不在意那些。我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从那场雨夜开始恶化,现在几乎是药石罔及。
慕泽宽慰她:“宫中太医很多,老夫人多调养,身子定会康复。”
老夫人摆手,仔细看,都能发现她有些蜡黄的脸色:“活了这么多年,够本了,我老了,也服老。再说,让夫君在地下孤零零的等了我那么久,也该去见他了。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锦玉。你现在同锦玉定亲了,能否和我说说你的想法,你和锦玉以后的路,该怎样走?”
老夫人叹了口气:“锦玉是个好孩子,我能在人生的最后这段时间,有她陪着,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不强求什么了。但若是你敢欺负锦玉,我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会来找你。”
慕泽听老夫人说完,才站起身,对老夫人鞠躬:“本王不会委屈锦玉只做一个侧妃,请老夫人相信本王。”
“如此便好。”老夫人没有元锦玉那种想要独占了慕泽的想法,反正皇家的规矩更多,妾永远别想爬到妻的头上来,锦玉她包揽了大权,那些不长眼的妾室,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老夫人最怕的,就是她去给别人做妾。
“我已经修书给山东唐府,锦玉毕竟是记在了唐府族谱上的人,若是你没守承诺,他们就会拿着书信来接人,宁王殿下,锦玉虽然是个庶女,但是却是本君的宝贝孙女,若是跟了你,受了委屈,那本君会后悔,一早没有将她许配给瑞王殿下。”
慕泽抬头,眼神坚定而执拗:“请老夫人放心。”
元锦玉回来的时候,见屋中气氛不大对,还有些疑惑。但是老夫人将瓷器接了过去,就和她讨论起了这酒酿圆子来,元锦玉坐在慕泽身边,同老夫人乖巧的说话,也忘了之前的问题。
慕泽同老人对视的时候,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而慕泽还注意到,老人的眼中,是真的像是没有光亮一样,了无生意。他原本想要插手的心,还是渐渐放下。
小姑娘正在和老夫人讲她最近还想到了其他的什么新菜式,准备一道道的做给她尝尝。
她的眼眸黑亮且热烈,满满的都是希望。
慕泽心中叹气,罢了,若是元锦玉真的因为老夫人的事来求他,那便再说吧。
慕泽前后在这里呆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因为军营的事务实在不能再耽搁而离开。
元翠玉和李豫同二婶似乎单独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傍晚时分才离开。晚上的时候,二婶果然喜气洋洋的拎着包裹走了,据门房那边说,二婶走的时候坐的还是李府派来的马车。
日子就这么缓缓过了几日,府中也平静了几日。元赫丰的官职也批复了下来,只能说幸运了一半。
皇上的意思,是希望他在京中渡过这年,年后去东域赴任。东域那里不像是北地那么贫瘠,因为靠海,所以这些年也渐渐繁荣起来。但是听说那里海盗猖獗,民风也剽悍,基本上去那里的官员,都没有留满三年就被逼回来了。
而元赫丰的任期,正好是三年。江姨娘听到这消息后,简直是急的满嘴都起泡了。
元赫丰却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若是他真的能干出些成绩来,回到京城中,皇上必定会重用他。
没考取功名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江姨娘的安危,现在她已经被接了回来,那自己走也走的安心了。
但是江姨娘显然不这么想。她听说卫楚秋留在了京城,觉得若是元赫丰能娶到卫楚秀,说不定忠远候心疼女儿,就不让元赫丰离开了。
但是怎么样才能撮合这两个孩子呢?江姨娘冥思苦想许久,终于决定请卫楚秋和卫楚秀到府中一叙,但是明面上,只让元赫丰说是同僚之间交流感情。
对卫楚秀则是道,她初来乍到,还没什么朋友,刚好相府有两个适龄的小姐,正好可以相处来看看。
忠远候承袭祖上威名,手握实权,绝对是威震一方的侯爷。不过他们在自己的封地可以作威作福,来到京城天子脚下,比他们身份地位要高的财阀世家也不在少数。
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便打听京城的消息,直到安家落户。
而忠远候发现,在京城的世家大族中,相府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存在。不仅如此,他的子女也颇具传奇色彩。
相府嫡小姐嫁给了楚王,成为楚王妃之一;两个庶小姐一个许了旁家次子,一个据传痴傻,嫁给了京城最富庶的人家做媳妇;三个儿子,小儿子除了失了娘之外没甚好讲的,但是嫡长子高中状元后,便留在京城,短短几年飞黄腾达,次子虽然是庶子,却很有才华,和自己的嫡长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