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闻言,脑中“嗡!”地一声闷响,后脑如遭重击,浑身一个激灵,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步子一个踉跄
眼看就要站立不住。
碧莲手疾,一个箭步闪身上前,扶住了血煞的身子,忧心关切道:“公子,没事吧?”血煞片刻便稳住了身子,
面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低声道:“多谢。”碧莲微笑着放开了血煞,看得血煞情绪稍稍平复了,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血煞又问:“仙狐
洞在哪?”碧莲闻之倒吸了口凉气,面露震惊之色,其中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一字一顿道:“公......子,你......莫非......是
想?”血煞不等她说完,便干脆的答道:“是的。”语气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冷漠,似乎她们正在商谈一件极为平常无奇的事。说着,便
已迈出步子,向前走去。碧莲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也是跟了上去。
碧莲微微低着头,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跟着血煞,步子看去有些蹒跚,甚至摇晃,似不能很好的掌握身体平衡,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碧莲此时的摸样,仿佛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载下去,不一会儿,碧莲额头已隐隐见汗,细如蚕
丝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尽管如此,碧莲仍是一声不吭银牙紧咬,一步步分外小心地走着。
饶是如此,与血煞的距离也是渐
行渐远,越来越大,再加上地面多沙石,崎岖不平,碧莲每走一步,都要花上很大力气,看着让人心惊,五指握拳,贝齿咬唇,指甲深深
陷进了肉里,一阵阵钻心的疼,自手心传来,碧莲强忍着,龇牙咧嘴,这时林间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了清晨的一丝凉意,碧莲紧绷的面容
也是为之一松,整个人感到一阵凉爽之意。微风掠起了她如瀑长发,在风中逆风而舞,遮住了半边娇容,缠绵着不肯离去,似流水淌过,
更添了几分朦胧之美。红唇若烟;明眸似水;眉如柳叶;娇俏动人,透着几分出尘灵气。
血煞仍在前,大步流星地走着,似一点也不担心碧莲会跟不上自己的脚程,当然,血煞凭着敏锐听觉,知道碧莲渐渐离自己远了,虽
仍是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不过也稍稍减慢了速度,有意与碧莲保持一定距离又让她能跟得上自己。
突然身后的碧莲脚下一滑,轻呼一
声,身子仿佛一根朽木般仰面直直地倒了下去,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只听着“呯!”一声,碧莲整个人栽倒在由鲜血铺就的路面上,血
煞闻身后异响,不禁眉头微微皱起,转过身,向后看去——只见碧莲疼的是龇牙咧嘴,脸上、身上皆沾满了血色污泥,原本一张清丽、白
皙的脸蛋,此刻已是污秽不堪;一身淡绿色衣裙也是污泥遍布,甚至还有好几处碎裂开的口子。
道道细如雨丝的血痕,醒目地躺在那白皙
似玉般光洁的肌肤之上,从衣裙裂口处,醒目而狰狞地裸露出来,脸上、手臂也有大大小小数道伤口,尽管如此,碧莲只是闷哼了片刻,
便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迎着血煞投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我没......”那个‘事’字还未出口,忽地扯到了痛处,又是一阵龇
牙咧嘴,疼痛渐渐退去后,碧莲惭愧地朝着血煞笑了笑,这笑容依旧淡然、清新,还带着几分可爱,但让人不免心中一痛。
血煞目光在碧莲身上一扫而过,抬脚几步便走到了碧莲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目光在碧莲浑身上下那些伤口处停留了片刻,“你
双目失明?”碧莲闻言,心下一沉,面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僵在原地,整个人恍若失神,深深低着头,贝齿咬唇,因太过用力双唇隐隐见
血,身子颤抖地厉害,胸口不断地起伏着,深深地喘息着。片刻,碧莲抬起头来,屏息重重答道:“没有没有,只是心不在焉而已”
碧莲此时面色变幻不定,心中
掠过千万念头,自己自小便患有眼疾,更是因这日日受娘亲责骂,心中委屈,却不能言,也曾想过离家,去外面世界闯荡,只
是若是这么做了,娘亲早已年迈,谁来照顾?便也忍了下来,饶是心中有万千委屈,也不能抛下娘亲一人。况且自己眼睛不好,人人嫌弃,又有
哪里去处?想到这里,头低得更低了,面前这男子,是不是也会抛下自己?是以不敢抬头看血煞目光。只是血煞面上并没有多少吃惊之色
依旧平静如初地注视着碧莲,许久没有说话。常人跌倒时双手必会自然而然的做出保护动作,哪有身子这么直直倒下去的道理?
血煞又怎
会看不出来?血煞面色缓和了些,道:“今日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再走。”碧莲吃了一惊,心中疑惑,正要开口询问,但当她抬起头来时,
血煞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碧莲重重叹了口气,他,还是走了。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决心等等,说不定他还会回来,打定主意之后,便摸索
着来到一处巨大柏树旁,靠着树干,坐在了树荫下,这期间,衣裙又裂开了好几道口子,乃是被树根两旁满布的荆棘割裂的。只是没想到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头西沉,夜幕降临;明月当空,漫天星斗也缓缓爬上夜空。
夜色凄凄;月色微寒。夜冷、月冷、风更冷,微微寒风辍辍
,自碧莲衣裙裂口处透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