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宽大、厚实
的手掌牢牢地按在了她的背上,从那掌中徐徐传来的温柔气息,如地底深处不停奔腾涌动的炽热岩浆,使碧莲如受电击般猛地回头,下意
识的面上一喜,低声道:“是你!”血煞并没有回话,只是渐渐的加重了手中力道,碧莲顿感一股冰寒彻骨的气息自自己右肩慢慢地涌来
进入了体内,顿时周身那如烈火焚身的灼热之感淡了许多,自己眉间的痛苦之色也褪了许多,慢慢舒展开来,显然大有好转。
约莫半刻之
后血煞手缓缓离开了碧莲右肩,并指似刀,刹那间结成状似莲花的法印,手中血光突起,凝成一漩涡形状的巨大漏斗,将风暴沙石连同那
诡异似血一般的红色血幕一并吸了进去,天地间一片澄净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似的,方才那一幕天地煞景仿佛只是一场幻梦一般。
那老妇满嘴满身皆是黄沙,仿佛成了黄泥塑像一般,只在面上留有两个如珍珠般大小的窟窿,勉强可以看见一丝光亮,碧莲却毫发未
损的站在血煞身边,全身上下除了衣裳有些破损露出些许白皙、淡红的肌肤外,并无其他不适。
当下快不跑到老妇身边,一点点的用手扒
开那些干裂、湿润难闻的泥土,慢慢的老妇的身体一点点显露了出来,血煞面无表情,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没有一言一语,只是站在远
处事不关己般的冷冷看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碧莲那瘦小、娇弱的身影,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过不了一时半刻,碧莲额头已隐隐见汗
豆大的汗珠顺着红润的面颊缓缓低下,渗进黄土地面之中,碧莲虽有些气喘咻咻、手忙脚乱,但是,面色平稳,呼吸均匀,举手投足间处
之泰然,虽惊不乱。
血煞不由得隐隐露笑,心中对这小姑娘也有几分佩服。要知道,如此状况下,还能保持清醒、理智的头脑并不多见。
待一一查看完那些村民身体并无异状后,碧莲大大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之后,回过头来,对血煞报以甜甜的一笑
。目光中多是感激之色,对血煞不自觉的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感,稍作休息之后,便站起身,来到那老妇身边,面带微笑,两手小心翼翼地
搀扶着,回到血煞身边,对血煞再次绽开如花笑容,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血煞也不做任何表示,目光却是从碧莲身上转到了老妇
身上,骤然转冷,如霜似雪般透着深深寒意的犀利目光让那老妇顿时往碧莲身旁畏缩了一下,也不还口了,只是时不时目光瞄上血煞一眼
,等着血煞先开口。方才见识了血煞神通对血煞畏如龙;惧如虎,哪还敢开口,血煞清了清嗓子,干脆地道:“你可知道九尾狐?”血煞
话音刚落,那老妇便吓得面无血色,大张着嘴,目光怔怔地望着血煞,半天缓不过气来,对西域住民来说,九尾狐如同九幽阴灵、地狱恶
鬼般可怕。碧莲虽知道原因,但听到“九尾狐”三个字时面上也闪过一丝惧色,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知......知道......不......不......不......”那老妇面色煞白,声音发颤,结结巴巴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到了最后渐渐的
变成了高调怪音听不真切了,碧莲附耳在老妇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老妇脸色这才慢慢的镇静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惊惶失措,说话声也渐
渐的连贯了起来,只听她道:“那地方太过凶险,去不得,去不得。”说着连连摇头叹气,血煞打断他,平静地道:“你只需告诉我在哪
儿便好。”语气中满是焦急之色,显然血煞心系婉儿安危,半刻也不愿多等。
恨不得那九尾狐此刻就出现在眼前好让自己一泻心头之恨。
这时,忽然自远方天际传来一声怒啸厉吼,劈云斩雾,破空传来,饶是血煞这等通天修为之人,也被震得气血翻涌、站立不稳,只觉五脏
六腑都剧烈的搅动起来!碧莲与那老妇则捂紧双耳,踉踉跄跄跌坐在地面上,震耳欲聋、耳鸣声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惊到:“九尾
狐!”与两人不同的是血煞脸上,竟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其中也隐隐带有一丝不安。
中土江南有九州,而九州之西便是西域,若说江南风光柔美绚丽,让人沉醉;那么西域风光则显得狂放不羁,粗狂豪放,茫茫戈壁,
延绵千里不可知其源,湛蓝似海一般的苍穹之上漂浮着如棉絮般的几朵红云,红云似火如焰,仿佛熊熊燃烧着的火苗一般透着傲气与霸气
,滚滚红云,接天连地,红似血;艳若花,含苞欲放,蓬勃而出。那一片片岁月流苏般的黄土与沙粒,依偎在贫瘠的土地上显得忧伤些许
,却透着桀骜与不屈。颗颗杂草、灌木稀疏次第与风倾诉,
透着坚毅与柔情,随风而飘,草叶枝条在凌烈狂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看
不真切;如血残阳,突兀却裸露的戈壁岩石,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的生长着似蛟龙匍匐,俯瞰天地世间;青色山峦,高耸陡峭蜿蜒曲折;
直插进苍穹之中,刺破云层,又突然蜿蜒落下,如蛇形似飞瀑,浩然之气,显露无遗。无不透着孤寂与落魄,忧伤风情,更显浓烈。血煞
此时此刻便是行在这茫茫西域戈壁古道,黄沙残阳的环抱簇拥之中。
黄沙土砾似金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