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之石化了。
在接到队医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她描述的情况,只是低烧和生理期腹痛,没说是胡言乱语外加精神错乱啊!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得死紧死紧的,他甚至已经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看来非去医院不可了!
他一咬牙,把景上华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向门外走去。
舒狂跟了上去,看到景上华仍然死扯着江同之胸口的衣服,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你慢一点儿,要是走快了她会疼的!”
说真格的,到现在,江同之才注意到了舒狂的存在。
可他来不及问舒狂为毛会出现在这儿了,立马吩咐舒狂道:
“你去打电话联系她父母,管人事处要,就说是我要的,他们会给你。快点儿,我先送她去隔壁的医院……”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出了医务室的门,而舒狂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刚才自己从痛得神志不清的景上华那儿得来的消息:
“江教练,她好像……没有父母……”
江同之闻言,一个急刹,用见鬼的目光盯着舒狂,嘴角开始抽搐。
舒狂咽了咽口水,难得地紧张了:
“她……是她这么说的,她说,她参加她父母的葬礼的时候都没有晕倒……”
江同之的世界观,在知道俞知乐是个孤儿的时候,就已经被刷新了一次。
现在,他的世界观又被华丽丽地刷新了一次。
不会吧?
自己俩徒弟,都是天煞孤星的命?
那身为她们的师父,会不会……
一冒出这个念头,他立刻在心底呸呸呸了三声,迅速调整好心态,对舒狂说:
“……那你就跟我去,去那儿之后,你照顾她,我跟教练部联系,看她后天能不能上场比赛,要是不能的话,得赶快找个人替她的主力位置!”
舒狂傻眼了。
等等,这疯婆子……成了主力了?
他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对她来说,这个机会很珍贵吧?要是自己是她的话,如果醒转过来,哪怕是爬也要从床上爬下来。
舒狂暗地里也了解了一下景上华的网球经历,发现她基本上没参加过任何正式的比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比赛,有机会崭露头角,要是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再说了,舒狂本人就是个极度讨厌弃权的人,要让他弃权,还不如杀了他。所以,他觉得,根据他对景上华的了解,她大概也和他一样。
可现在这种情况,不弃权能行吗?
看着景上华再次蜷缩起身子,唇齿间冒出了难耐的呼痛声,舒狂心口一紧,上去查看,发现她的腹部果然正在异常地痉?挛着,她整个人都钻到了江同之的怀里,浑身都哆哆嗦嗦的,像是只可怜的小动物。
他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在江同之把她抱到附近的医院,大夫给她诊断的时候,他悄悄地拉住了大夫,问:
“大夫,她怎么样?是不是要卧床休息?”
这是个女大夫,她本来就对网球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认识舒狂,所以,对于这个突然拦路的男人,她的口气相当刻板严厉:
“当然了,必须卧床休息。这三天最好不要有任何剧烈活动。”
舒狂抿了抿嘴唇。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他抓住医生的袖子,谨慎地道:
“医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能不能……让她这几天,不要醒过来?”
这个主意之蠢,叫女医生愣了愣,不过,这医生也是个犀利的主儿,开口就反问:
“你跟她有仇啊?”
舒狂很少被人这样直截了当地刺过,不过他很耐心地解释道:
“她……过两天有比赛,网球比赛……她是个很好强的人,又是第一次选上主力球员,我怕她硬要去比赛,落下什么毛病……”
其实舒狂根本不懂女人家的事儿,只知道看到她那么疼,就下意识地觉得,这就跟受伤了是一件事,如果不好好休息,硬要逞强的话,就会落下后遗症。
那犀利的女医生瞄了一眼舒狂,说:
“你放心吧,她是肯定会醒的,这点儿我没办法帮你,可是她也下不了床,且得难受一阵呢。”
得到医生这样的答复,按理说,舒狂也该松口气了吧?
不,他更纠结了。
她还要难受啊?
她本来就瘦,要是再病上这么久,吃得消么?
在他表达出自己的疑问后,就毫无悬念地获得了犀利医生的鄙视x1:
“当时吃药的时候倒是不想能不能吃得消了?药是能乱吃的么?她是个小姑娘不懂事,你是她男朋友,连这点儿事都不懂?长成这个熊样儿,又不体贴,你还交什么女朋友?”
这犀利医生一向不喜欢舒狂这样不懂得照顾女朋友的人,所以话未免说重了点儿。
舒狂则完全被喷傻了。
首先,他很想反驳,景上华?小姑娘?不懂事?医生姐姐你不懂情况就不要乱下评语好么?你要是叫她听到,她不抓狂才怪呢。
其次,谁是她男朋友了?
最后……
长成这个熊样儿……
这个熊样儿……
熊样儿……
样儿……
他完全被“长成这个熊样儿”给打击到了,甚至忘了反驳,就一路默默地回了景上华的病房。
看到景上华挂着点滴,在床上沉睡的样子,舒狂又觉得心里一阵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