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舒狂,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
他私底下还嘲笑过俞良宴捡个笨蛋妹妹当宝贝呢,但是,他……居然也会觉得这个笨蛋妹妹……挺可爱?
舒狂望着那个扯着自己衣角,一身狼狈的小姑娘,总算意识到,俞知乐只是个小孩子,还是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孩子。
但关键是……
他刚才明明有吩咐叫景上华拉着俞良宴一起来,俞知乐显然是没听到,才会这样央求自己。
俞知乐刚才失控地闹了一场后,现在已经恢复了些清醒。
望着她澄澈又有点儿迷糊的眼睛,舒狂发现自己很难撒出谎来,只好强撑着不去看俞知乐的眼睛,简短地说:
“听话的话就跟我走,先去打吊瓶!给我听话点儿,知道了么?”
俞知乐低头,声音里还带着点弱弱的哭腔:
“好……”
舒狂的心又被她那晃晃悠悠的小软声给刺激了一下,他准备拉着她往附近的诊所去,可是,走了两步后,舒狂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俞知乐的腿被磕着了,怕是走不快。
果然,一回头,俞知乐正一瘸一拐地尾随在他身后,脸上有些痛色。
舒狂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由分说就把俞知乐打横抱了起来,酷酷地说了声“走了”,便抱着她往诊所方向走去。
怀抱着身子温软的俞知乐,作为独生子女的舒狂难得地觉得,有个妹妹貌似也不错,至少抱起来像个抱枕似的,挺舒服。
这时候,清醒过后的俞知乐,想起刚才自己对舒狂不理不睬,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俞知乐的好处,就在于知错就会认错:
“舒狂哥,对不起,我刚才太闹了,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你别生气,行么……”
舒狂本来就觉得自己刚才对她太凶了,偏偏俞知乐此时还用一双洋溢着诚挚歉意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自己,舒狂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小动物盯着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负幼童,只能没话找话道:
“你……你胳膊不疼了吧?”
俞知乐好像是被他提醒了,才想起这么一茬子事儿来,她默默地握住自己的左胳膊,轻声说:
“刚才疼……现在……好一点儿了。”
末了,她低声补充了一句话,话语中还带着些许抱歉:
“一到下雨天,我胳膊就会疼……”
舒狂蹙起了眉头:
“胳膊有旧伤?”
俞知乐没有回应,而是有些疲惫地合上了双眼,声音有些飘忽了:
“头有点儿晕……我想睡一会儿……”
舒狂还以为她是想逃避这个话题,想顺着这个话题再多问点儿内容出来,但俞知乐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有些觉得不对劲了:
“上华,我能睡么……”
等等!他可不是景上华啊喂!
舒狂双手抱着她,根本腾不出手来试她额头的温度,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俞知乐的额头。
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这么占便宜的行为而感到羞耻,就不安了起来:
天,这也烧得太厉害了吧?
说不定她刚才就是因为烧得神志不清,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才会那样不安分地挣扎?
想到这儿,舒狂加快了脚步。
不管怎么样,也得先把她的体温降下去再说!
这孩子本来就不精明,万一烧狠了,烧出来个什么毛病,俞良宴找自己的茬可怎么办?
再说了,要是俞知乐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儿,单说他自己的良心就交代不过去!
……
吊瓶里乳白色的药液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输入了俞知乐的体内。她的额头上放着一块蘸满了酒精的毛巾。
俞知乐晕晕沉沉地躺在床上,并未睡过去,只是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偶尔的几句细语呢喃,也都是在说些舒狂听不懂的胡话。
刚把俞知乐送来的时候,诊所的医生一量她的体温,39度8,当即表示,这温度有点儿危险,他这个小诊所怕是治不了,但是,偏偏这时候舒狂的手机因为没电关了机,景上华的电话存在他手机里,而手机充电器被他落在了省队宿舍里头。
为此,他还专程跑回了一趟奶奶家,发现奶奶家也没有和他的手机可匹配的充电器。
而俞知乐身上,只有一个坏得很彻底的手机,和废品也没嘛区别了。
这样舒狂就没办法通知景上华他要离开玉田诊所,去大医院的事情了。
而且这弄堂附近,还真没什么可靠的大医院。
没办法,舒狂只能叫医生先给她打瓶点滴,看她的热度能不能退下去,等一等景上华他们。
看着躺在床上盖着张薄毯子,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双目微合、面色苍白如纸的俞知乐,舒狂开始出神:
自己找到了她,景上华……应该会感激自己吧?
如果自己在这时候提出来想和她……交往,她会答应吗?
不不不,这时候提,貌似有点儿道德绑架的意思?
舒狂正在发愣的时候,景上华已经进了诊所的门。
看到躺在床上喃喃细语着叫人听不懂的话的俞知乐,景上华喘了两口气,问:
“她怎么样了?”
舒狂听到身后陡然传来的景上华的声音,全身一震,一直飘飞的心思终于收了些许回来,答道:
“发烧,都快40度了,挺厉害的,医生本来建议说要送她去大医院,可你们马上要来了,又怕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