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即使做到了这种程度,平墨的愿望仍然没有达成。
见俞知乐被突然改变方向的网球打得跌倒在地,周围的人都傻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简。
他一步抢上前去,把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的俞知乐抱入了怀里,但抱起来之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扭过头去,问依然目瞪口呆的漆真道:
“怎么办?要人工呼吸吗?”
漆真这才回过神来,一叠声对陈简说:
“你先别动她,别动!放下,放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漆真都没能反应过来,也不清楚俞知乐到底是伤到了哪里,生怕陈简一个不小心,搞得她伤上加伤,到时候更难处理了。
更重要的是……万一他真的脑子一抽上去做人工呼吸,俞良宴不把他挫骨扬灰了才怪啊!
让陈简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垫一下后,漆真着急地问周围的人:
“刚才伤到哪里了?谁看到了?”
大家也纷纷从惊愕中恢复了过来,有几个冷静的,马上围上去,要检查她伤到了哪里,其他几个脾气暴的,转头就要去揍平墨。
当他们瞎的么!他刚刚明明就是故意的!
觉得自己打不过良宴,就拿他妹妹撒气?
但是,他们一转身,就发现,平墨竟然已经倒在了地上,脑后已经涌出了鲜血,而俞良宴就立在他背后,手里拿着一个已经被打折了的网球拍!
俞良宴望着平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平墨也算是强悍,被砸了这么一下,还是没有晕过去,他艰难地蜷了一下身子,竟然要从地上爬起来。
俞良宴拄着半段网球拍,蹲下身子,收敛起了刚才冷冰冰的眼神,目光平淡地望着平墨,但却扬声对漆真道:
“漆真,打电话,报警,有人混进来,对我妹妹欲行不轨。”
漆真一愣:
“哎?”
俞良宴把手里断裂的网球拍柄掂了两下,嘴角居然浮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所以,我这是正当防卫。”
说着,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网球柄的钝端,直直地朝平墨的侧腰捅了下去!
平墨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彻底晕了过去。
俞良宴甩了甩手,眼神凛冽地望着地上的平墨,脸一转,眼中就挂满了焦灼的担忧。
猫没事儿吧?
这时候,俞知乐吐出了一口气,勉强睁开了眼,虚弱地动了动身子,可刚一挪动胳膊,脸色就顿时变得惨白惨白。
漆真见她小脸刷白,着急地问:
“哪里痛?”
俞知乐望了一眼快步赶来的俞良宴,突然明白了哥哥的心情。
受伤了,不能叫哥哥担心的……
她挣扎了几下,居然爬起了半个身子,弱弱道:
“我……我没事儿……”
身体一动,就牵动着她的左胳膊,痛得钻心,一直痛到了骨头里。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被平墨推下楼梯的时候,又疼又慌,冲得脑袋一阵一阵发晕。
即使如此,她还是努力抿着嘴唇,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抓住了陈简的手:
“拉我一把……左胳膊有点儿痛,我就拿凉水洗洗冲冲就好了……”
陈简凝眉看着她满头的冷汗,问:
“真的没事儿么?”
眼见着俞良宴已经来到了身边,俞知乐慌乱地垂下了头,强忍着磨人的剧痛,咬着牙说:
“……没事儿……没事儿的,不要担心……”
陈简本来心思就直白,听到她这样讲,就真的信了,摸了一瓶放在场边的水,说:
“那你把袖子挽起来,我给你冲冲。”
说着,他就去拉俞知乐的袖子。
俞知乐的左胳膊,现在连她自己都根本不敢碰,被陈简这样牵了一下,疼得她险些再度晕过去。
俞良宴料理完平墨,就收敛起了所有的锋芒,急急地赶到了俞知乐的身旁。
这一眼看过去,俞良宴的脸也白了。
猫已经痛得歪斜在了陈简的怀里,嘴唇的颜色都变了,而且眼神几近涣散,似乎随时都会再次晕厥过去。
难道伤到骨头了?
俞良宴急忙上前,将俞知乐从陈简怀里接了回来,柔声问:
“猫,感觉怎么样?别逞强,痛的话就告诉哥哥。”
他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温柔,但旁边的人无一例外地发现,他的声音居然是发颤着的!
漆真听他的声音颇为不对劲,忍不住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良宴,你冷静点儿……”
俞良宴的后背已经在微微发抖了,他不敢抱紧俞知乐,怕她疼,只好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掐得自己的手几乎要青紫起来。
俞知乐在剧烈的疼痛中,听到俞良宴的声音,眼圈儿迅速地红了。
哥哥……
现在,俞良宴的怀抱对她来说,就是全天下最暖和的地方,她伸出右胳膊,勉强挂在了俞良宴的脖子上,低声地呢喃道:
“哥哥,我们和好吧……”
听到她这样说,俞良宴死死地咬紧了牙关,才忍住了噬人的心痛,刚想说些什么,俞知乐就闷不吭声地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俞良宴盯着她苍白的小脸,轻唤了她两声,确定她的确晕了过去后,才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结着寒冰的眼睛:
“联系了医院没有?”
早在俞知乐倒下的时候,几个照料俞知乐的人就七手八脚地拨打了电话,交代了情况,现在医生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