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景上华刚才还是满脑子烟花,现在就是满脑子二踢脚东一堆西一堆地凑在一起集体燃放。
景上华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膝盖被人死死地压着,整个人都被反弓着压翻在了书桌上,后脑被托着,下巴被捏着,但就是挣扎动弹不得,一抹异常的温暖和柔软紧贴着她的唇,心跳直接飚上了一百八,血压眼看着也快了。
好歹……好歹给我个高能预警啊贱人!
景上华真心很想踹人,但悲哀地发现……
她居然不知道动哪只手哪条腿了啊摔!
散打的朱教练我对不起你对我的栽培啊!
景上华挺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这么远,等到她的肌肉总算反应了过来,准备扭断这个贱人的胳膊,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耍流氓的代价,江同之就松开了她的嘴唇,毫不畏惧地贴在她耳边,快速而低声道:
“你爷爷奶奶还在外头,你觉得对我做什么,合适吗?”
那你对我做什么就合适了么!
景上华气得咬牙切齿,甩手就把江同之推了开来,微微喘息着,用力擦了擦嘴唇,可那种奇异的感觉,仍然停留在唇边挥之不去,如触电一般的酥麻感,叫她飞速地烧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怒视着江同之。
混蛋!王八蛋!流氓!
江同之似乎还嫌她不够愤怒,竟然气人地舔了舔嘴唇,笑着说:
“嗯……味道不错。”
景上华:“……”
景上华觉得,自己如果现在脑溢血一头死过去,应该就是被江同之气的。
江同之见她不知是气还是羞的模样,心里反倒踏实了。
说到底,他今天来家访,目的也就是这个。
让景上华知道,他的确是喜欢她的,他不是在开玩笑。
江同之自己也清楚,自己数次表白都被景上华毫不客气地挡了回来,就是因为自己平时看起来不是特别靠谱,才让景上华误会自己是在玩笑。
那好,我就身体力行,证明一下,我江同之不是什么玩笑都会开的。
回想起来,今天中午在餐厅的时候,他问了舒狂一个问题:
“如果……我也想追景上华呢?”
舒狂在愣了几秒后,立刻开朗地笑道:
“江教练,你真会开玩笑,你年龄比她大那么多,你追不上的。”
江同之知道舒狂就是这么一个人,除了想追景上华的那颗心,他还能稍微藏一藏,对于别的事儿,他一向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往往得罪人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性子的人,虽然有的时候讨厌得想让人揍死了事,但其实也不失可爱坦荡。
江同之索性也横下了心,坦然道:
“追不追得上另说,但如果,我也想追她,你会怎么样?会跟我决斗么?或者是打一架?”
舒狂是彻底怔住了,望向江同之的表情也有点儿微妙起来,但很快,他就露出了在网球场上才会露出的不可一世的霸气与狂气:
“打架?那倒是不至于。竞争就好。反正,她是一定会选我的。”
在察觉到舒狂脸上并无任何恼怒生气的模样,江同之自然也放下了心来。
竞争就好,是不是?
……
时间再回到现在,看着眼前愤愤地咬着嘴唇直捏拳头的景上华,江同之半蹲下身,凑趣地打量着她,问:
“是不是挺生气的?”
被毫无准备地推倒强吻,景上华不生气才怪!
可景上华连一句“废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来,江同之就干脆利落地把手指横在了她的嘴唇上,微笑着道:
“啊,忘记了,你中午也很生我的气来着。反正就加上一笔,也没差,你说对吧?”
景上华真恨自己啊,平日里跟江同之处得太熟,踢也踢过,骂也骂过,现在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她总不能真把他揍出个四肢粉碎性骨折,再分了尸,用塑料袋分批运出去吧?
所以,她只能用杀人的眼光死死地盯紧江同之,但什么都没做。
最叫景上华心慌的是,除了被按倒的那瞬间,她的心跳几近骤停,她现在的心,哐哐哐跳得快要从喉咙口钻出来了。
江同之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沉默了下来,等着景上华的回应。
其实他也没什么把握,他甚至连被揍的准备都做好了。
他的口袋里藏着一个口罩一副墨镜,要是被景上华捣出来个熊猫眼,或是给了一座五指扇,他还可以戴上口罩和墨镜,酷炫地走出房门,回去再上药也不迟。
看景上华迟迟没有反应,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景上华总不会在蓄力,准备放个什么要人命的大招吧?
忐忑不安间,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异常不和谐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一声一声地响着。
作为一个教练,他轻易地分辨出了那是什么声音。
他的唇角挑起了一抹坏笑,用胳膊肘撑着身侧的墙,说:
“你的心脏功能……听起来很不错啊。”
景上华在从被强吻后一直勉强保持着的冷静和沉默,被他这句话彻底打破了。
她咬着牙起身,扯过了自己的枕巾,一把堵上了江同之的嘴,闷不吭声地按倒在床就是一顿拳拳到肉的痛揍。
我叫你对我耍流氓!
我叫你说我心脏功能强健!
我叫你……我叫你喜欢我!
专拣他看不出来还隐蔽的地方揍了一通后,景上华也出了一头大汗,把痛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