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挂掉景上华的电话不到一分钟,某人就后悔了。
景爷爷和景奶奶看着舒狂咬牙切齿地抓着电话,一脸纠结又一脸期待的模样,忍不住又交换了个眼神:
景奶奶:小舒这是怎么了?
景爷爷:哎,年轻人的世界啊,你个老太太知道啥,别搀和。
景奶奶:你说,咱们跟不跟小舒说那个江教练的事儿啊?
景爷爷:你呀你!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咱们插进去干涉什么?,不用等小华了,小华那孩子虎得很,我还真怕她把人家揍出个好歹来,还得赔医药费。
在爷爷奶奶眉来眼去的时候,舒狂快要把手机给看烂了。
他的举动,学名叫做傲娇,俗称则是矫情。
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过来!我在生气知不知道!
这种小男孩的心态,让他又焦急地盼望着景上华的电话,又恼怒她和江同之呆在一起,这两种情绪搅和在一起,搞得舒狂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景上华可没有想那么多,舒狂挂掉了电话后,她就姑且认定,这货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说得不清不楚的,索性直接给爷爷奶奶发了短信报了平安,就往中央医院赶。
走了一会儿,她终于良心发现了一丢丢,斟酌了会儿,给舒狂发了条短信:
“今天麻烦你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舒狂盼了半天,期待着景上华道个歉,说自己害他担心了对不起,结果却盼来了个这,心下越加不爽。
我再理你,再担心你,我就是小狗!
舒狂顶着一张强颜欢笑的脸,对景爷爷和景奶奶道了别,不顾两位老人家的热情挽留,转身出了门。
可是一出门口,看着漆黑的天色,他又担忧起来:
这么黑,万一……
还没等想完,他立刻甩了甩头:
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呢!她自然有江同之保护着,自己操什么心!
可是,走出一步后,他又纠结了:
江同之已经受伤了,她要是回来的话,又是孤身一人。
今天她已经碰上了一拨劫匪,万一运气不好,再碰上一拨……
不行不行不行!
自己一定要看到她平安到家才行!
但是……去医院接她?
貌似刚才在电话里,景上华也有提到说是去中央医院来着……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舒狂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刮子:
刚才还说担心她就是狗呢!
他才不要巴巴儿地跑去中央医院呢!
他咬着嘴唇,在景家大门口来回踱了几步,索性沿着墙根蹲下了。
他才不要去医院找景上华!他也是有尊严的!
可……要是在这儿等,就没问题吧?
只要看到她平安回来,自己再走,不就可以了?
沿着墙根,像是一只大型哈士奇一样蹲下的舒狂,搓了搓手,把衣服也裹紧了一点。
说起来,天气也转冷了,这大晚上的,还真有点儿冷……
他认命地缩在墙根一角,隐没在黑暗的阴影中,眼睛则牢牢地盯住景上华回家时常走的那条路,抿着嘴唇,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蹲着蹲着,他的腿开始发麻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睛仍望着那条路,心里却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伸了个懒腰,突然突发奇想,悄悄地低声“汪汪”叫了两下。
叫出来之后,他把自己给逗笑了。
这样,自己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担心她了呢。
此时,在医院。
看着趴在病床上的江同之,景上华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表示同情吧,江同之一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梯子就爬天窗的主儿,同情一下,搞不好他能借机提出一大堆不平等条约逼自己签署。
没有反应吧,好像也说不过去,毕竟没有他给自己挡的这下,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没办法,还得表态啊。
她看着江同之艰难地伸手想去拿床头上的热水杯,急忙起身,帮他递上。
江同之立刻阳光灿烂道:
“乖徒弟,孝心可嘉啊。来,帮人帮到底,师父身体不方便,来喂师父喝水。”
景上华捏住杯子的手用力了几分,皮笑肉不笑道:
“师父啊,你知道,帮人帮到底的下句,是送佛送到西么?需要我帮你吗?”
没想到,江同之厚颜无耻道:
“可以啊,只要我们一起,去哪里都行啊。”
人至贱则无敌,景上华算是真正领略到这句话的精髓所在了。
认命地喂江同之喝水后,他总算想起来了正事儿:
“那三个哥们儿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景上华放下了杯子,想起了刚才在派出所的事情。
那个耳洞男没有撒谎,在衬衫男和卷卷毛相继醒来后,招供的内容也和耳洞男相差无几。
景上华还友情提供了一张市队成员的团体照,里头有苏绣,一对比下来,卷卷毛和耳洞男,正是昨天晚上袭击苏绣的人。
这样一来,警方就问了啊,你们招谁惹谁了?有什么人有害你们的动机呢?
景上华也不含糊,直接表示,某池姓女性有重大嫌疑。要是苏绣和自己都中招了的话,她得益最大。
她还试图让三个倒霉蛋认一认,看他们能不能认出池飒来,但是这三人看了一圈照片后,都表示,他们真不确定那个女的是谁,只知道对方是女性,穿得挺妖媚,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