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诺虽然脑神经还是比较粗的,但眼不瞎,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美少年好像正在伤春悲秋中,对自己的徒弟没什么兴趣。
他觉得自己稍微有些莽撞,可是自己都坐过来了,再讪讪地跑回去,貌似更丢人。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一言不发的平墨身边,绞尽脑汁地找话题,想要挽回自己的面子。
思忖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问道:
“哎,你是在这儿等人?”
对于乳齿明显乳齿露骨的话题转换,平墨觉得好笑,就牵了牵嘴角,简短地答道:
“嗯,我在等人。”
吴安诺听平墨应腔了,松了一大口气。
万一对方是个哑巴,那自己可真是自找没趣了。
平墨做出应答后,吴安诺兴奋地接了腔:
“什么人?你女朋友?”
平墨张开口,看样子是想说“是”,可口型定格在了那里,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看着平墨定格的口型,吴安诺又尴尬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头琢磨:
这孩子看起来长得很妖孽啊,怎么说话是这个样子?要么就是保持沉默,跟口闷葫芦似的,要么话说到一半就卡了带,不上不下的,给个痛快话好吧?
平墨抓着网球包的带子,卡了十几秒,才说:
“不是……我要出国了,所以有事儿找她谈。”
吴安诺立刻明白了平墨的意思,并对他致以了深深的理解和同情:
哦,这样啊,大概是他要出国了,女朋友却要留在国内,一对小怨侣今天相约出来,可能是要谈分手。
不得不说,吴安诺除了人物关系构想得稍微有点儿不对头,大致的情节他倒是脑补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自然地问:
“哦,这样。那你等的人,她什么时候来?”
平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隐藏在袖口下的两道蜈蚣般可怖的伤口,自言自语道:
“谁知道呢。”
这句话一出口,吴安诺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嘛,果然就是来谈分手的,说不定两个人约好了,如果女方坚持这段感情的话,就来赴约,如果要放弃的话,就不来了。
好一对痴男怨女啊,好一对梁山伯和祝英台啊。
好吧,吴安诺的脑补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觉得,萍水相逢,遇上就是有缘,而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明媚忧伤,自己的年纪比他大,就安慰安慰他吧。
他大方地拍了拍平墨的肩膀,说:
“哥们儿,告诉你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非在本地找,错过了这一个,下一个说不定更好。虽说狗熊掰棒子,掰一个扔一个太不靠谱,可是死抓着一个,是不是有点儿蠢?”
平墨迷茫地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她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她会跟别人走……”
吴安诺一听,顿时冒出了一脑袋的黑线。
尼玛,情况居然这么复杂,还涉及了三角恋?
吴安诺对于处理复杂的感情问题一向不擅长,摊上了只有一个头两个大的份儿。可这次,他是主动凑上前来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总不至于他们都谈到这份儿上了,这个小伙儿都对他掏心掏肺了,他却表示处理不了,就一甩手走了吧?
没办法,吴安诺只好硬着头皮问:
“冒昧地问一句……你女朋友……她劈腿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平墨摇了摇头。
吴安诺的脑仁都快爆了。
他的女朋友没有劈腿,又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俩人可能已经分手了?或者这小伙才是个男小三?
那小伙在哀伤个毛线?
吴安诺按着隐隐抽搐着的太阳穴,虚弱地说:
“我不大懂……你说你女朋友不劈腿,就是说她在感情上不欠你什么咯?”
平墨的脑子也很乱,好容易才梳理出一个像样的思路来,答道:
“不是她欠我,是我欠她。我对不起她,想要补偿她,可是她不让我补偿。”
……小伙儿你这是倒贴啊喂!人家都不要你补偿了,你还自虐个什么劲儿啊!
吴安诺不是个单纯只会在内心吐槽的人,get到平墨话中的槽点后,他一巴掌拍在了平墨的肩膀上,打得平墨差点儿歪倒,而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平墨苍白的脸色,气道:
“她不让你补偿你就走啊,还非得赖着她吗?”
平墨却并没有感到生气,他甚至有种直觉,他想要让吴安诺这个看起来很白痴的家伙,帮自己梳理一下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的思路:
“可是……她是独一无二的……”
吴安诺打断了他的话,满不客气道:
“你尝试过几段恋爱了你就这样讲?独一无二,是啊,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怎么知道独一无二的另外一个人,不会比这个独一无二更加适合你?”
说完这番话,吴安诺就沾沾自喜了起来。
没想到,劳资的口才还是很好的嘛,真是上得了网球场,当得了状元郎。
吴安诺正自恋着,那厢,平墨的思路稍稍清明了些,可他还在纠结一些问题:
“可……我真的欠她太多了,如果不还上债,如果不带她走,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这倒是真个问题啊。
吴安诺摸了摸脑袋,思索了一道后,才给出了回答:
“可你不能逼她啊,她就是不跟你走,你能怎么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