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乐本来就是个容易脸盲的孩子,所以,看到宋晓羽,她一时间不大记得这姐姐是谁了,只好用懵懂的眼神看了看景上华。
景上华对于宋晓羽突然表现出来的热络也看不大懂。
特么刚才推我出去,现在又主动迎上来,你脑子里有坑啊。
宋晓羽在俞知乐和景上华都有些愣神的间隙,把手抚上了俞知乐的头发:
“小姑娘真可爱,几岁了?”
俞知乐待人接物的态度是,你来向我问好,我也一定要向你问好,即使我压根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
秉承着这样的原则,她乖乖地答道:
“我十岁了。”
宋晓羽继续摆出一副“我最喜欢小孩子了”的表情,问:
“你学网球多久了?”
俞知乐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报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唔……三个月零一个多星期。”
宋晓羽一下子笑开了,看她的表情,她根本不信,她还特意抬起眼来,和她的那些熟悉的姐妹们交换了一个“这小妮子撒谎不打草稿”的暧昧笑容。
关云涛正旁观着宋晓羽和俞知乐的互动,就听站在一旁的俞良宴轻声说:
“四次。”
关云涛:“什么?”
俞良宴的唇角,挂着他独有的公式化的笑容,薄唇微启:
“她跟猫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我四次。”
关云涛立刻会意。
这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呗。
被一个异常热情的陌生人盘问了一番后,俞知乐也想着问宋晓羽点儿什么,不过,她在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前,先带着好奇的表情,盯住了宋晓羽的脸:
“姐姐,你脸上有个脏东西。”
闻言,宋晓羽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会吧?自己可是刚刚照过镜子,画了个自以为还不错的淡妆的,怎么会这么快就沾上脏东西了?
她有些紧张地抬起眼去瞥俞良宴,生怕他也注意到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那样的话,自己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就不好了吗?
场外的俞良宴内心独白:抱歉,你可以放心,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对你的印象就不大好。
俞知乐见宋晓羽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着不得要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温柔地、贴心地,果断地……把她右眼上的双眼皮贴给撕了下来。
还没等宋晓羽反应过来,俞知乐就又把她左眼的双眼皮贴依样画葫芦地揭了下来,揉了揉,塞进了自己的兜里,并认真地表示:
“一会儿我找到垃圾桶了就把垃圾丢掉。”
景上华装作一点儿都不在意地把头扭开了,只是,依然能看到她肩膀细微的抽动。
而俞良宴则直接得多,半分面子都没给宋晓羽留,一下子笑开了,边笑还边揉着俞知乐的头发:
“猫啊,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能叫我看看么?”
从来没见识过化妆品长神马样儿的俞知乐,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哥哥的笑点在哪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义正词严地拒绝道:
“不行,那样我会死的。”
她这句话,换来了俞良宴更加欢畅的笑声,笑得宋晓羽一张俏脸烧得通红。
这小丫头有心眼得很!当众出自己的丑,和那个景上华就是一路货色!
说实在的,宋晓羽也不知道自己在讨厌景上华什么。
景上华是个实力挺平均的球员,胜在稳定,但关键是哪样都不出挑,所以看起来普普通通,可宋晓羽就是讨厌她,完全没有理由。
也许是因为她的脸,也许是由于她的态度,也许是由于天生气场不合,宋晓羽对景上华,可以称得上是憎恶。
但景上华无数次摊手表示,不说气场的问题,老子天生就是这个表情,对爹娘对教练对你宋晓羽都是这张面瘫脸,你以为我想面瘫呢。
至于我的态度?你不对我甩冷脸子,我对你毒舌做什么?浪费我的口水么?你以为我是喷壶,见人就想喷啊?
不过,不论景上华是怎么想的,宋晓羽就对景上华是千般万般的看不惯,之前就对她各种刁难,而在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说,景上华要勾引他的时候,她的愤怒达到了顶点,非得去好好修理一顿景上华不可,这矛盾就被挑到了明面上。
宋晓羽一旦厌恶了某个人,那就非得把她整死不可,而已经被她划归为景上华一派、又让她当众出丑的俞知乐,就理所当然地也被她所厌恶了。
她面上的笑容变得非常僵硬,可又不好发作,只好僵着脸,说:
“听关哥说,你打球打得不错?”
俞知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我是菜鸟。我师父是这么跟我讲的。”
这话说的是实话,可是她弱弱的小语气,叫一帮替补的姑娘都哄笑起来。
哪有人一开始就说自己是菜鸟的?
宋晓羽嘴角嘲讽的笑意一闪而逝,她眨眨眼,微笑道:
“要不,来一盘?或者来一局也好?就打四个球,切磋切磋么!”
俞知乐听宋晓羽这么说,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俞良宴似有点儿担忧,问:
“你一个小时前才吃过饭,现在运动行么?”
俞知乐“啊”了一声,呆呆地抬起头来,说:
“没有啊,我是又有点儿饿了……”
好吧,就知道不该在这方面担心这只小馋猫!
俞良宴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许诺了一场丰盛的晚餐后,把拍子递给了俞知乐。
他也想看看,猫现在的球打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