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俞良宴一早起来,发现俞知乐已经不在床上了,有些惊讶。
这两天她因为即将临盆,身体各种不舒服,所以除了去厕所和吃饭,基本上都是卧床休息的状态。
俞良宴起了身,走出房间,发现她正坐在餐厅里,背对着他,往嘴里塞糕点吃。
看到她那馋嘴的样子,俞良宴觉得好笑,放轻脚步走上去,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了起来:
“这么大早就起来了?不再睡会儿?”
俞知乐弱弱地放下了手里的糕点,低着头说:
“……我……睡不着……”
俞良宴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因为即将生产而不安,就揉了揉她的头发,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可刚一摸到她的头,俞良宴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俞良宴刚想问俞知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的身子就猛地一颤,环抱住肚子,伏在桌边小幅度地扭动着身体,好像难受得坐不住似的。
俞良宴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发现并不像往常那样柔软,硬得倒像块石头,而且,他触手所及的地方,可以感到她的肚子正在微微颤抖着,孩子在里头折腾的动静已经很大了,而俞知乐捂着肚子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俞良宴看得出来,她痛得很厉害。
看胎儿的活动程度,她绝对不可能是刚刚开始痛的!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肚子从紧绷状态中恢复,俞良宴拉住她的手,逼她面向自己。
这一转过来,俞良宴才发现她满头冷汗,脸色惨白,脸上布满了泪痕,眼中还闪烁着无比委屈的泪光。
虽然知道现在的情形不大对,俞良宴还是有点儿忍不住想笑。
这小家伙,刚才是在一边哭一边吃东西么?
不过他很快收敛起了玩笑的心思,沉声问:
“疼了多久了?”
俞知乐最怕的就是俞良宴认真的样子,她眨了眨眼,回避着俞良宴的视线,小声答道:
“没多久……就一两个……小时……”
俞良宴猛地提高了声音:
“你说实话!”
俞知乐的肩膀抖了一下,立刻改了口:
“嗯……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前……”
看到她结结巴巴的样子,俞良宴深吸了一口气。
她还是没有说实话!
天,猫到底是忍了多久啊?
俞知乐汗水淋漓地抬起头,发现俞良宴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有点儿像要发火的样子,没办法,她只好实话实说了:
“我……昨天晚上吃完饭……”
她不说还好,一说俞良宴就炸毛了:
“昨天晚上晚饭的时候?那是12小时前!不是告诉过你如果肚子疼起来一定要告诉我么?”
俞知乐被训得一缩脖子,嗓音变得委屈不已:
“我想叫你多睡一会儿么……唔……”
她又开始痛了。
从昨天刚吃完晚饭肚子开始难受,到凌晨一点正式阵痛,她忍了近12个小时,尤其是阵痛开始后,肚子里闹腾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痛,疼痛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她又痛又怕,可是又不舍得把这些天来都没睡过一个整觉的俞良宴叫醒,就想先忍着,结果,忍着忍着,就到了天亮。
现在,她的阵痛基本上是每隔三四分钟就来一次,疼就疼上一两分钟,疼起来的时候,她根本半分都挪动不了,觉得整个肚子都在往下坠,一阵一阵的收缩叫她痛得想哭,腰也酸疼难当,动一下都像是要断了似的。
她刚才在桌边吃东西,其实就是想着俞良宴说过的话,要在生孩子的时候多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在吃东西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很委屈了。
这次的痛,比她任何一次来月经的时候都痛得厉害,肚子只要一收缩,她立刻就能痛得直不起腰来,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绞痛,让她已经不止哭过一场了。
哥哥明明说不痛的,怎么会这么疼……
她每咬一口糕饼,就在心里头碎碎念一次,但疼痛还是一次比一次凶猛,一次比一次剧烈,她能挨到现在不叫出声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俞良宴看她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也不舍得继续指责她了,把手覆盖在她发硬发凉的腹部轻轻地揉搓着,等她缓过这一阵痛,才扬声叫唐姨,赶快把助产师叫来,把事先准备好的浴缸放上热水。
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俞良宴就扶着俞知乐,到处走一走,如果她累了,就到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下。
俞知乐的小脸煞白,她竭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呻吟,可是还是忍不住,常常倚在俞良宴身上,发出呜呜的痛哼声,像是只受伤的小猫一样。
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她就会扭动着身子,把脑袋抵在俞良宴胸口,嘴里喃喃地低呼道:
“哥哥……叫它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怕……哥哥……”
俞良宴看她痛成这个样子,心里知道这还没到最后,猫还得吃更多苦头,此时的他万分懊恼,怎么就让猫小小年纪地遭这份罪?她怎么能受得了?
看她实在是走不动了,每迈一步都必须倚靠在自己身上,痛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连贯,俞良宴索性把她抱到了沙发上,喂她水喝。
俞知乐抓着他的袖子,小口小口地抿了两口温水,抬起眼睛,沾着汗水的睫毛,衬得她的神情越发苍白,她虚弱地冲俞良宴笑了笑,说:
“没事儿的,哥哥,你不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