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叶柳最怕想起那段孤苦无依的日子,丈夫失踪,儿子惨死,打落牙齿和血吞……
夜里双手用力,抱住的永远只是自己。
所以她在听见萧谷诚的问话时,像被重重扇了一个巴掌,羞耻疼痛。
你是不是在等我?
怎么可能在等他,如果还在等他,那她简直愚蠢到可笑了。
心里很气,脑袋反而无比清醒,她只想强撑着一口气,向他展示出自己最完美最无懈可击的一面。
她要让他知道,就算没有他,她也过得很好,甚至是精彩的。
“别自作多情。我没找别人,只是不想将就而已。如果有喜欢的,我当然会顺从自己的心意,和他在一起。”所以,她并没有在等他。
叶柳把这句话在脑海里反刍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小家子气,也没有意气用事,才说出来。
萧谷诚淡淡道:“哦,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之外,你看不上其他任何人。”
他早已经是铜墙铁壁,她又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滔天的怒气直冲脑门,叶柳举起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萧谷诚的动作更快,他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强势地按在墙上,平静道:“有话说话,别说不过就动手。”
是,这不再是那个任打任骂的萧谷诚,而是让她毫无安全感的萧谷诚。
叶柳微抬下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会和你走,铭儿也不会和你走,你要走自己走,不,你把身体留下。”
说到最后,叶柳反而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们之间经过了那么多误会错过,早就无法再重新来过了,像钉子钉进栅栏里,钉子拔出,痕迹永远存在。
萧谷诚松开手,放开了对她的禁锢。
他后退几步,打量她坠着泪珠的长睫毛和粉白细嫩的小脸,还有那不断抽动的精致锁骨,心竟软了点,道:“不管是哭泣,还是其他的示弱方法,只要有用,也是一种手段。”
叶柳感觉又回到了那段处处被他压制的岁月,她说不过他,打不过他,离不开他,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只能困在他身边,日`日徒劳挣扎。
“萧谷诚,你以为我是在示弱?人最怕的就是自作多情。我承认,我是在伤心,可我伤心的是,为什么出现的是你,为什么消失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知不知道,根本没人想要你出现,你一出现,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为什么消失的不是你?
最不被期待的人反而出现。
萧谷诚反嚼着这句话,反而笑了。
“我出现,只能说明命中注定,我有我该完成的使命。到了我该消失的时候,我自然会消失,你不必多担心。”
叶柳望见萧谷诚嘴角没有温度的微笑,不由紧抿了嘴。她知道,她说的话很伤人,可如果他不步步紧逼,攻得她毫无反击之力,她又何须说这番话。
没事的,他也伤了她那么多。
叶柳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萧谷诚的心情。
……
最终,叶柳还是跟着萧谷诚走了,同行的还有萧铭,康家健和乌圆。
至于那些困在摩离行宫的水牢犯人,恐怕早已经殒命。对这,叶柳也无力回天。
“柳丫头,我怎么觉得谷诚变得有些奇怪?”乌圆凑到叶柳的跟前,低声交谈。
乌圆也知道这话绝对会被前方的萧谷诚听见,可听见就听见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奇怪,他只是被摩离重伤,还没好透。”叶柳低声道,她不想再多做解释,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乌圆别有深意地看着叶柳,没再多说什么。
夜幕降临时,萧谷诚要去的地方还没到,众人停下来休息,叶柳也没多问。
她现在对和萧谷诚说话,感到很疲惫,斗智斗勇,费心费力,不说最好。
那边,乌圆一个人靠树而立,闭目养神;萧谷诚则和萧铭隔着一个篝火而坐,萧谷诚盯着萧铭看,不说话,不动,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萧铭更奇葩,他歪着头问:“爸爸,你是在和我玩一二三木头人不准动吗?”
萧谷诚愣了一下,竟有些听不懂。
“那我说一二三开始,我们就开始比赛,输的人要亲赢的人一下,”萧铭眯着眼睛笑,然后强占先机摆好一个最舒适的坐姿,迅速道,“一二三,不准动。”
十分钟过去了,萧铭努力瞪大眼睛,让上眼皮不要和下眼皮打架。
半个小时过去了……萧铭勉强支持得住……
一个小时过去……萧铭跳起来在原地蹦了好几下,放飞被禁锢的肉`体,揉了揉酸痛的眼珠子,崇拜道:“爸,你太厉害了,真的连眼皮子都可以不眨啊。”
萧谷诚没做声,可能是没经验,对这样真心又甜腻腻的恭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吧,我愿赌服输,亲你一下。”萧铭嘿嘿笑着靠近萧谷诚,可还没靠近就被萧谷诚抓住了小手腕。
这次萧铭靠近得慢,萧谷诚又有了经验,如果他的动作谈得上温和。
“爸爸,你怎么了?”萧铭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又冒上来了。
“不用亲了,”萧谷诚解释了一句,见萧铭的小眉毛越皱越紧,意识到自己那根本不算解释,只能算一句拒绝,于是又道,“我身上有病毒,会感染你,最好不要靠近我。”
萧铭表示听不懂,困恼地摇头。
这时,萧谷诚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叶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