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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两日入夜时分,柳少阳方自解衣睡下,隐听得隔殿屋宇顶上生出响动,辨有数人踏瓦而来,当下着衣提剑穿窗来瞧。谁料甫至屋外,猛有股灼流扑面扫至好似泰山压顶,心头一凛气动身移,侧掠丈许堪堪避开。凛然间打眼瞧过,只见骤现个番僧舞把铁杵凶神恶煞,正是与自己数番交手的五欲和尚。
他心知这恶僧师出少林武功自成一路,实乃当今武林里的有数高手。何况眼下显然有人欲对朱高炽不利,不敢多耽“呛啷”拔剑在手,抢先一招龙蛇剑法中的“白蟒出洞”,剑光闪烁气冲阴阳,开阖实有不测之威。意欲不把此人毙伤,也要将之逼退。
五欲和尚瞅得剑势,横杵运劲使招“如封似闭”。但纵然他武功了得江湖罕有敌手,为这股无俦剑气所冲,也只觉手臂上大力涌来,足下不自主“蹭蹭”错开数步。
柳少阳一击逼开劲敌,正欲施展遁术趁隙而过。冷不防侧里又有寒刃横削而来,心知又添强敌只得晃身避开。
待得瞧了来人不禁怒气难平,原来此人手持长剑作个道士打扮,竟然是自己寻找多日的“千变羽士”傅平藏,忍不住寒声道:“姓傅的,大丈夫生立天地敢作敢当,我妻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那傅平藏面无表情,冷冷道:“柳门主的话本座不甚明白,令荆不幸亡故,怎会与贫道有何干系!这明显是有人诬于傅某,不知柳门主有何凭证?”
柳少阳闻言微怔,那傅平藏已抬手一剑迅紫如电,朝柳少阳咽喉刺来。柳少阳运起玄劲左袖一卷,已将敌剑来势斜斜荡开。侧里五欲和尚亦抡杵霍霍上前夹攻,内力激荡好似手舞火龙。柳少阳手起御风惊穹剑法出招快极,连环剑出纷指此人下盘诸穴,险象环生中又将之逼开。
三人斗在一处战不数合,燕王府里呼喝四起警讯频传,各处涌出卫护宫府的高手甲兵。柳少阳睨见世子所居的殿室之前,已现出十余个黑衣客,个个手持利刃逢人便杀。护在殿前的诸高手侍卫武功不及对方,转眼已有数人倒毙墀阶之下。
此时柳少阳周遭环伺两大高手,炽流滚滚寒刃森森,一时脱身不得。他心知不妙欲甩脱二人缠斗,当下宝剑横封拈个剑诀,运起护体绝学“玄武摄灵功”来。
只见他浑身渊渟岳峙袍服鼓荡,竖道气墙失刃不伤。只“波!”地一声,挡住了右首五欲和尚的横扫一杵。同时左手乍翻,指端真气凝聚,“嗤”声一道无形气剑,朝傅平藏胸口肺腑刺去。
傅平藏早闻柳少阳有聚气成剑之术,适才相斗一直暗自戒备。此刻见柳少阳伫立不动宝刃起个剑诀,以为又要使何路剑法一时不察。待猛然眼底瞅见青光乍闪,这才瞿然一惊挪身欲避。饶是自有华山一脉玄息护体,左臂亦为剑气贯伤立披血创。
他蓦遭此创大惊之际,舞剑如雪护住周身要害不敢再进。柳少阳急欲脱身也不相逼,只反手一剑挑开五欲和尚挥来铁杵。左手真气充盈五指连弹,一招“囚牛抚琴”毕生功力所聚,把这恶僧逼退到丈许开外。
柳少阳绝学尽展抢出圈子,身形骤晃已跃至殿前。眨眼之间呼呼剑掌齐出,已将来袭的黑衣人里两人刺伤,两人击出数丈骨断筋折。
余下的六七人瞧柳少阳如此厉害,纷纷退至阶下逡巡不前。众王府侍卫挑起灯摺火把,纷打四面层层围定。这伙黑衣客里为首之人踏上半步,抬手揭开面罩,呵呵笑道:“柳门主,咱们可又见面啦!”
柳少阳眼觑说话之人正是张安,但瞅四遭火光通明间,照得此人脸上阴晴不定。他不知这张安袭劫朱高炽不成,眼下心底又在盘算何等计较,遂而朗然道:“张大人,眼下朝廷羸弱燕王大事必成,柳某劝你弃了利禄之心,少施阴毒之策。也不至于机关算尽,终归水月镜花!”
张安闻言摇了摇头,森然道:“常言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大丈夫图得功名子孙蒙荫。本官受天子恩典,位至御前三品乃是皇差,诛的便是你们这班不知起倒的反贼!”
此语一出,燕王府这厢诸人皆哗然叱骂。柳少阳想起当年五行惊变的旧事,心头愤懑冷笑道:“自古成王败寇胜者为尊,他日燕王统军过江兵临城下,朱允炆那厮的皇位还不知能否保住。想你区区一个三品鹰犬,也敢如此跋扈大言炎炎!”
他一语言罢,正要出手将这张安擒住,忽听得殿后呼喝顿起不由一怔。那张安打个哈哈,诡诘道:“柳门主,你只顾在此与张某摇唇鼓舌,为何不进殿瞧瞧那燕王世子在是不在?”
柳少阳疾扫一眼周遭,不见了五欲和尚与傅平藏心知不妙。他心知那二人都是当世高手,一经得手走脱再难追寻。自己欲晓朱高炽被掳何处,多半要着落在这张安身上。
可他再瞧时,却见那张安已不在左近,紧忙举目寻顾堪堪瞧见个背影。原来此人心思狡诈见机甚快,这时竟已身在数十丈开外,纵屋高走避开人丛往府外遁去。
柳少阳见他转眼要逃,施展身法猱身来追。余下的黑衣人里有人跃起阻拦,皆被他劈空发掌左右扫开。
两人一前一后,飞檐走壁纵掠而出。柳少阳玄息流转遁术了得有若飞星,倏忽之间赶靠上去,已至左近眼帘猛现寒芒数闪,心知是那张安所发的暗器。
他足下不缓身形飘让避过,探手接过一样瞅了乃是支钢镖。急切间只觉颇为眼熟,猛然想起这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