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段岁月场景能够影响到的仅仅只是一代人,以后的正魔两道的后来者依旧会成为见面即厮杀,无法共存的矛盾体,然而这又怎样呢?在共同的危机到来之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来,是守护住自己的家园。
当初我与敬雄分手而别,独自一人闯荡,那时候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天赋绝顶,远超同龄人,便是老一辈的强者也不放在眼里。其实这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心态早就决定我以后的道路,受挫是难免的,重要的是能够得到教训并且谨记教训。
相信敬雄都不太清楚,我在三十五岁那年,帝者中阶之时去过通霄峰一趟,和大祭司见过一面。”李尘途娓娓道来,神情感伤,眼神却炯炯黑亮,平静的望着讶异的姑苏敬雄。
“我一次都未曾见过。”姑苏敬雄恢复平静淡淡道,没有遗憾,也没有对李尘途见过大祭司这件事而怀有羡慕之情。
尽管大祭司神秘无比,但是以姑苏敬雄今时今日的地位修为都不必对任意一位强者折腰,便是东阳老人重现人间,活生生的笑眯眯的站在他的身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与性格没有多大关系,多是后天养成。能够到达伪圣境巅峰就已经证明他找到了自己的路,了解了自己的心,自信的抬头,不会蔑视所有但会傲然的看待一切。姑苏敬雄相信自己能够不弱于任何人,更坚信自己能够赶超越所有暂时走在他前面的那些人。帝者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然而对于姑苏敬雄这些人来说,帝境只是小孩家家的玩意,唯有圣者,才是触手难得的家伙,只是心有坚持,不会失望,持之以恒,相信自己终会摘取这颗耀眼神秘的果实。
李尘途见过大祭司,这件事不是拿出来炫耀,而是为了讲述一件事,一件他自认为给自己一生带到重大影响的事情。
“若我不说,你们肯定也认为大祭司只是活得悠久,所以才能修为至高,但是那一次接触之后,我豁然清醒,云山雾罩的大祭司在我面前慢慢露出真形。
大祭司将自己的修为降到和我一致,与我战斗一场,即使我收敛狂妄之心,即便我知道大祭司的境界比我高深,我无法在那个境界战败他,但是我自信能够维持不败,可是未曾想,他只用了三招,我便重伤不起。
大祭司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讽刺我,只是像对后代晚辈提携一般,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很骄傲,真的认为自己天赋绝顶,真的狂妄到无所不能,那便亲手杀些魔物给我看看,这样,也才能让我心安欣慰一些,才能无所顾忌的蜷缩在冲天而立的通霄峰内。’
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听说灭世大战,知晓魔物的存在。被大祭司带到封禁魔物的地方,艰苦卓绝的厮杀,取得不小的战果,然而大祭司没有多加赞赏,给我看了点他脑海中关于灭世大战战场的一角,如火如荼的厮杀中,像我这般实力的强者占据大半,然而面对死亡来袭却毫无反手之力。很多人不是被正在对抗的敌人杀死,而是被乱飞的攻击齐聚砸死的。
我放下身段,听大祭司给我像现在这般娓娓道来,知道了很多,了解了许多,慢慢的,我的心态开始改变,修行的心更加坚定,步伐也更加沉稳。
然而,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我还是吃惊莫名,死亡依旧离我很近!
后面的,敬雄你也应该知道了。修为以我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飞猛进,然后执掌夜军,成为一军之主,也是在那一刻,我对灭世大战有了更加清晰地认识,也慢慢理解大祭司的某种心思。
身处危机中的生灵都是一枚枚棋子,在某个无法确定的时刻会被抛弃,那就是死亡,无可奈何,却又合乎情理。
死亡汇聚我的身周,我不堪重负,卸下重负,再次走上刺杀之路,尽情的释放自己。然而死掉的人依旧很多,我无法忍受,于是想要冒险,刺杀圣者,多么伟大而富有激情的事情啊!
我去做了,成功了,畅快了。
惊恐地发现,我无法停下自己的步伐,继续刺杀,直至第三次,重伤而归,冷静下来,再度回到夜军,重新执掌,以一个全新的自己控制着夜军。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撰写的《暗鬼》纰漏很多,不足的需要改良之处也很多,重新就订,才有现在面世的《暗夜》。
如那名字一般,我以一名行走在黑夜中的杀手去执掌夜军,心胸眼界狭隘,本该避免的伤亡无法避免。当我心情沉静下来,重新编写,蜕变后的我如同《暗夜》,变鬼为夜,黑沉沉的博大帷幕落下,平静荡漾在周围,即便不能视物,却知晓自己身处何地。能够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
从独身一人到带领组织百万夜军,再到现在又卸掉重负,逍遥自在的山主,我发现自己明白了许多以前未曾明晓得许多疑惑。
我最大的疑惑是我为何而战,最小的疑惑也是为何而战。
现在我尽皆明白,我一直以来都是为自己而战,不管是最大的疑惑还是最小的疑惑,都如此。因为人自私,人的目光便狭隘,人伟大,人的眼界便宏远辽阔。最大和最小之间没有界限,关键在于自己能否知晓自己的梦想和希望以及如何去坚持去完成。”
李尘途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连倒三杯,自饮自酌。
姑苏敬雄看着喝完酒之后默然沉默的李尘途,爽朗笑道:“怎么,性情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