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卿,你!真是冥顽不灵,都到这个时刻了,还不知道怎么选择吗?”啸月显露人身,苍白的脸上显示一点哀伤,伸手朝后一指,远方而来一杆黑色铁枪入手,横持胸前,盯着狐卿,于其身后的张庆等人视而不见,极为轻蔑。
道守怒喝,阳术驰目,张庆暗叹,有些佩服啸月的实力,有些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妖兽到底有过多少际遇才拥有现在的成就?张庆能够看出啸月的本体恐怕只是普通的白狼,没有什么高贵的血脉,这种天资,能够跨入修行境界就已经是福源深厚,若想成就今日之修为,已经不仅是福源深厚可以解释清楚,怕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际遇以及某些独有的经历,才让它在修行一路上走的如此高远。妖兽不同于人族,人族有勤能补拙之语,而妖兽不谈这个,首谈天资血脉,出生在带有神龙血脉的妖兽与生长在穷山恶水普通狼群中的小狼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没有血脉之力,没有天资天赋,妖兽的一生就已经注定了。也是因为这样,不管人类世界的势力更迭,顶尖人杰层出不穷,而妖兽世界占据统治地位的势力依旧是那几个,从未动摇过。就因为妖兽血脉决定其修行的未来,也决定其所在族群在妖兽世界中的地位。
狐卿不管身后的张庆等人心中五味杂粮,她选择救他们,一是不希望和啸月走在同一条路上,尽管她无从知晓自己到底为何对啸月的看法改观,但其内心的偏见是不可能动摇,尤其是现在这个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局面。二是对于张庆等人,她并无多少恶感,虽然说人妖殊途,但是圣龙一族的子弟,不管是旁支还是直系子弟,都和一般人类不一样,他们对待妖兽就像对待同类一样,或许没有那么无微不至,但不至于动手即生死相向,尤其是在能够显化人身,吐露人言的高阶妖兽面前,都是向对待同道之人一样。所以圣龙一族的子弟在凶兽山脉无边荒原上的安危都有一定保证,遭遇危机时,只要报上圣龙一族的名号,大多会有妖兽出手相救,当然,其中也有圣龙一族会对救助自己族人的妖兽给予奖励的缘故,但是不可否认,若不得兽心,即使有天大的奖励,一根筋的妖兽也不会去做。
“冥顽不灵?是你冥顽不灵!再说,你有何资格说我?”狐卿冷笑道,看到啸月含有悲伤地眼眸,没来由的心底一软,但是嘴上依旧生硬道:“想要离间我和大统领的关系,你是痴心妄想!至于我身后的圣龙族人,你最好放过他们,否则以后圣龙一族找你复仇,莫要后悔!”
狐卿说到最后语气渐软,已经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劝告,让啸月心神一颤,没有说话,看了眼张庆精神不振的样子:“我啸月何曾怕过谁呢?圣龙一族,我无惧,至于放不放过这些人,还有意义吗?已经那么多人丧于我手,我已无路可走,只能在这条漆黑的路上一直走下去,至于未来是否会掉落无底深渊,我不确定,但我保证自己无怨无悔。”
狐卿摇摇头,不解的望着啸月,难道将自己逼入绝境,即使死亡,也还是无怨无悔吗?难道他不怕死,或者说死亡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选择,而不是恐惧?
“今天我是不会让开的!”狐卿冷声道,眼神坚定,手中七彩丝巾飘摆,在身前形成一道七彩河流,把他和张庆等人围住。
啸月冷哼一声,身形一动,瞬间到达狐卿面前,铁枪挑起由丝巾化成的七彩河流,却发现无法一下子跳动,不由得惊奇,一挑眉,身形后退,望着七彩河流前,狐卿侧前方的那道矮小身影,神情凝重,眼神平静里夹杂着疯狂道:“大统领真是好兴致,竟然有空来掺合小辈们的小打小闹啦?”
大统领,稚童模样,褐色衣衫,朱红齿白,浓眉大眼,两个朝天辫,手中握着一柄小木剑,玩味的望着啸月,与其身体状态十分不不符,开口说话,是老成持重的浓厚嗓音:“怎么,你开始管到我的身上了?”
啸月像是豁出去,无所忌惮,冷笑道:“老匹夫,你还想要隐藏多久?”
小孩模样的大统领神情不变,突然笑了起来,反问道:“隐藏什么?”
啸月冷冷的注视着大统领,然后咬牙切齿说道,每个字似乎都沾染上血迹,音韵之中充斥着仇恨与杀戮的气息:“渡鸦,你还要伪装多久?”
“渡鸦?”小孩眼神微眯,冷光闪烁,毫不掩饰的杀机汹涌而出,然后陡然脸色一变,满脸笑容道:“你说的我听不懂,我令狸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渡鸦是谁?”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啸月寒声道,眼睛睥睨令狸子,然后侧身指向身后的诸多帝境妖兽,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令狸子深皱眉头,白皙的脸蛋有些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流老峰下的狼群,你还记得吗?”啸月杀机泄露,手腕一震,铁枪呜咽铿锵,接着道:“你亲手种下的仇恨种子已然长大,今日便是我等向你讨债的时刻了!”
“碧海蓝天之远端鹰群,于千百四十五年前遭屠戮一空,我是唯一幸存者。”有青年妖兽从啸月身后踏步而出,充满仇恨的眼眸望向令狸子,接着道:“我找了你如此多年,可是苦苦无果,若不是啸月统领通知我等,还不知道要藏着这份仇恨到何时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