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跑回来:“陛下,抓住了两名活口……马上就带上来……”
拓跋宏朗声道:“如此甚好。朕不妨当众审讯一下这些刺客,究竟跟朕有何天大的仇恨?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刺杀朕……”
其他大臣也纷纷开口附和:
“是啊,居然敢在太后陵寝之前行凶,真是太可恨了……这一次,一定要把幕后的主使者揪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明明花开祥瑞,他们居然敢螳臂当车,这不是找死吗?”
“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保佑……”
“是啊,难怪梅花提早开放了,就是上天兆示,陛下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任何邪恶都侵害不了……”
东阳王和太尉听着这些趋炎附势的君臣合奏,更是面如土色,二人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也言不由衷地说一些赞美皇帝的话,可是,手指却在一个劲地颤抖,他们再一次看向咸阳王,内心里,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到底要不要马上自首和咸阳王彻底撇清关系?如果是被刺客供出来的话,只怕真的就要抄家灭族了……
咸阳王看着这二个不争气的家伙,愤怒得恨不得一拳头打过去,立即结果了这二人。他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意思是说,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不要怕成这样,那些死士不会真的有问题……
可是,事到如今,二人哪里肯相信他的保证?毕竟,势力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东阳王,他最是胆小,猛然听得前面有人高声再次禀报:“陛下,抓捕的刺客已经带到……”
他腿一软,立即就跪了下去:“陛下……”
太尉见势不妙,也跪了下去。
众人大为奇怪,这两个人跪下去干什么?
咸阳王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仿佛高楼大厦忽然被人抽走了地基,哗啦啦的一声,这楼宇就会马上垮塌下去了……
“啊……”
众人一声呼喝,但见那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明明是被束缚了手脚,但是,却猛然一扭脖子,身子歪斜倒在了地上。两旁的侍卫立即将他们面上的头巾撤掉,但见这二人早已七窍流血而死,显然不是刚刚死掉的,是早就咬掉了牙齿里的毒药,只等死亡的这一刻了。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刺客死了,如何审讯下去?
拓跋宏却哈哈大笑:“这些人还准备得如此充分,朕真是料想不到啊……哈哈哈,原来是抓了两个死人,而不是活口,不过,也没关系,对不对,反正能把敌人消灭就行了……对了……东阳王、太尉,你二人跪着干嘛?”
咸阳王闭上了眼睛,脸色灰白,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竟然如此稳不住,陷入了拓跋宏的空城计里。他自己训练的死士,自己是清楚的,这些人不可能留下活口,因为,他们的父母妻儿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但凡被抓住,唯有死路一条。
可是,东阳王和太尉显然对他的死士没有他这样的了解程度和信心,所以,被拓跋宏一恐吓,先就露陷了。
他惨然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两个人的丑态。
其他文武大臣也好生奇异,这两个人跪下去干什么?
拓跋宏哈哈大笑着提高了声音:“太尉,东阳王,你们这是干什么?”
二人均满头大汗,声音不停地颤抖:“回陛下……臣等护驾不利……最该万死……”
“臣等罪该万死……求陛下恕罪……恕罪啊……臣等身为武将,护驾不利,罪该万死……”
在场诸位文武大臣也都是满头大汗,惊心动魄,本来不知道东阳王和太尉为何忽然跪下去,现在听得二人忽然伏地请罪,自认是“护驾不利”,都觉得怪怪的……若是说不利的话,自己等人岂不是也没有护驾?
正在这时,咸阳王忽然也跪下去,声泪俱下:“臣弟也护驾不利,请皇兄降罪……请皇兄降罪……”
大家一看王爷都跪下去了,立即识趣地统统都跪下去了:“请陛下恕罪……”
“臣等护驾不利,罪该万死……”
……
一时之间,只听得大臣们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和恕罪之声,一个个叩头得比山还响,相较之下,东阳王和太尉无缘无故跪下去的事情,反而没有人那么在意了。
拓跋宏静静地看着贵满一地的文武大臣,再看看最前面面如死灰的咸阳王。他一直低着头,几乎要叩头到泥土里去了。
拓跋宏并没有谦虚着急于要他们平身,就任凭他们这么跪在地上。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远处的梅花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芬芳,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跪在地上,当然很不是滋味,也不舒服,但是,拓跋宏还是没有叫他们平身。
不一会儿,有侍卫跑上来,那是御林军统领。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整个梅花林都能听到:“……一共有65名刺客,全是黑衣蒙面杀手,他们分散在山脚的三个方向,互相接应,但是,无一逃脱,全被杀死。其中有五人被生擒,但是他们很快自杀了……陛下,没有任何活口留下来……”
拓跋宏等了一会儿,才朗声道:“看来,这个刺客真是策划周密啊。唉,大家想想,要怎样的实力,才能让这些刺客死心塌地,视死如归呢?这个人究竟是谁?何以有如此大的魄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咸阳王等人一直跪着,他听得这话简直是心如刀割。他豢养的死士,在追捕叶伽的时候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