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面有难色,道:“一口气都还没喘顺呢,大人您这次未免也坚持得太短了些,这才两刻钟呢。”
左颂耽自己也想不通,指着不远处还在到处张望的宁昭昭道:“刚看见她打瞌睡了,怎么又精神了?”
“不知道”,副手由衷赞叹,“宁大小姐的心志比很多男子都坚强的多。”
左颂耽无语了一会儿,道:“我看是棒槌脑袋,所以缺根弦吧。”
两人正商量着呢,突然传来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左颂耽,你这是干什么!”
宋顾谨大晚上地跑来看人,结果宁昭昭不在牢里,他一问,才知道从进来开始就被提审,直到现在。
如果真的只是问两句话会这么久?
宋顾谨忍着心寒找了过来。
结果刚顺着火把走了过来,就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垂着大辫子笼着袖子的宁昭昭,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宋顾谨的心跳突然漏了几拍,然后狼狈地别开脸,道,“你怎么在这儿?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宁昭昭无奈地道:“没有动刑,就是几个人轮着来问讯问一整天了,有点腻烦了。”
闻言宋顾谨沉下脸。
宁昭昭住的女牢关押的都是贵人,刑讯也不比一般大狱那么血腥。针对这些身娇肉贵的贵族,大型刑罚自然也有,但是初期也有一些相对温和些的折磨。比如宁昭昭这种,连着几天问下去,曾经就逼疯了不少女子。
一般来说,人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会歇斯底里地咆哮,咆哮不起作用后,力气耗尽,往往就会整个颓下来。这就是逼供的最佳时期了。
但这是大理寺的规矩,外人一般不知道。
简单地说,左颂耽对宁昭昭动了刑,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这么有精神,宋顾谨的脸色还是立刻变得非常不好看了。
他撇下宁昭昭,冲着不远处正在观望的左颂耽等人道:“人我这就带走。”
左颂耽也实在不想再和宁昭昭耗下去了。她不吃这套,接下来总不能打她吧?
“起来吧,送你回去。”宋顾谨道。
碧芹如释重负那般松了口气,虽然不想承他的情,但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她心里忍不住想,二爷怎么还没见人影?
宁昭昭一路沉默着回到了牢里。
宋顾谨送她到牢门口,看了她一眼,道:“皇上突然下旨,大理寺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这个案子只能拖着。”
宁昭昭愣了愣。
他这意思就是:一定会还你清白的,但是暂时你得呆在牢里。
清白是一回事,可是人家不给你查案拖着,你有什么办法?
竟然让皇上都下旨了呢。
宁昭昭冷笑了一声,道:“那我就呆着吧。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查。”
宋顾谨看了她一眼,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最终退了出去。
这次他是真的束手无力了。
宁昭昭反正也没指望他,等他关上了牢门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
碧芹有些焦躁,低声道:“这次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宁昭昭卷着被子道:“能让皇上下旨的人,你说还有谁?”
“宋贵妃?”
宁昭昭道:“我猜了很多,猜过宋贵妃,猜过秦皇后,也猜过别的别有用心的人……可是你看看宋顾谨那个样子,除了宋贵妃,还有谁?”
“那是冲着二爷来的……”碧芹喃喃道。
一边心里愈发急躁了。
宁昭昭反而很淡定,道:“等着吧,咱们现在瞎想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