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是她的娘亲,已经八年未见,她并没有变化多少,仍然是那样的纤细温婉,望着她的眼睛里有着无限的温柔。蔷薇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模糊了,赶紧低下头,掩去狼狈。
“辛夫人,你可否知道令媛有何特别之处?”金粟显然不是个善解人意之人,不等她们母女寒暄几句,就先开始发问。
“正是。”绿衣爱怜地望着蔷薇,“我家薇儿打从生下来就体质特殊。寻常的毒物到她身上,不过是盏茶的功夫,毒质就能自行化解了。”
这一句话对于蔷薇,却如五雷轰顶。果然,是她……从小喂她喝毒药的人,是她。叫她一次次地疼得死去活来的人,是她。让她以为自己得了一身怪病,命不长久的人,也是她。
她是娘亲呀,小时候不肯对她说一句重话的人,手把手教她琴棋书画的人。对她说“薇儿,你是娘亲的希望”的人。这是为什么呀?
犹记得楚兰若曾再三告诫她,在百毒试炼未完之前,毒药的份量一分一毫都错不得,一个不小心毒药过了量,她就会死得很难看。小时候,她是多少次差点就进了鬼门关?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她有千百个问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金粟已是得意地哈哈笑道:“正是如此!这就是祭司该有的体质了,百毒不侵。小臣还听闻辛小姐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还是四品棋士呀!即便不懂治国之道,去我朝学习两年也就慢慢上手了,小姐也不必担心。”
绿衣竟是点头:“金大人说的有理,薇儿,你跟娘亲一起去南楚国吧!”
蔷薇心如刀绞,可是,心中越痛,就越是明白,就连之前想不明白的事都清楚了。之前在太子府上被奉为上宾的是娘亲的人,从太子府传出来关于她的消息,让悦宁掳走她的,也是娘亲,这是早就布好的一个局,等的,就是这一日。
娘亲,你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还是你明明知道,却不在乎?
“薇儿,你不愿意跟娘亲一起吗?”绿衣催促着她,看着她,一脸慈爱。
蔷薇却觉得这张慈爱的面容仿若隔了千山万水,她听不到,看不清。
“辛夫人。”接话的是悦宁,他起身离席,“辛夫人日前在朝上说过,辛家家风严谨,女儿绝不做人侧室,是也不是?”
绿衣含笑点头:“妾身确是说过这话。王爷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如今我与薇儿两情相悦,我欲请封薇儿为正妃,还请夫人成全。”悦宁一撩衣摆,朝着庆昭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请父皇成全。”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