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莹检查得更为仔细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方家三口均是毙命之后才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因为他们的外表虽然已被燃烧得变了形,但是,死者的胸腔及腹腔内部,却不见一点烟灰的痕迹,只是呈现出组织缺水导致的严重萎缩。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普通火灾事故的死者四肢会呈九十度的弯曲。”张雪莹除下手套。
“奸细要掩盖什么?杀人之后还要放火烧了方家人?”高俊踱着步子。
“我觉得这qún_jiān细是一群穷凶极恶、极度残忍的人,简直就是以杀人取乐。你看前几日那几具受尽折磨的女尸就知道,现在他们一刀便杀了方家夫妇,没有折磨他们,简直是一种极大的仁慈。”张雪莹慢慢说道。
“那会不会是他们急于逃命,所以在匆忙之时顾不上玩他们的虐待游戏?”
张雪莹伸出纤纤玉手指向地上那具最小的尸体“那方小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被凶手砍那么多刀,而且腿部有骨折?”
高俊狠狠抹了把脸,叹了口气。
“你以前到过方家,看到过方小姐没有?”
“没有,听说方小姐有病,一直被养在深闺。宣宁城的小姐几乎没见过她。”张雪莹摇摇头。
“我检查过方家,钱财就在帐房,柜子上的锁还是完整的,根本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另外,在后面厢房的书房里还有两间密室,看里面的痕迹奸细居然是住在那里面的。除了酒菜、男子衣物,还有女子身上的东西。那些贴身东西都不精贵,应该是之前灾民安置点被掳女子的贴身物件。我就好奇了,据被抓住的奸细所说,他们强占了方家,方老爷担忧自己夫人与女儿的安全,故而一直忍气吞声。那为什么这伙奸细还要自己住在密室里?而方家三口也没被囚禁在隐密一些的房间,反而是出现在了花厅里。”高俊细细思索了一下,慢慢说道。
张雪莹眼睛一亮“这只能说明方家老爷与奸细本来就是一伙的。”
高俊赞赏地看着她“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事情败露后大不了逃走便是,为何要以死面对呢?”
张雪莹戚着秀眉,摇了摇头“或许本就是颗死棋?”
“方宽来宣宁近四年,这颗棋埋藏得相当深、相当久,可见他必是有重任在身的。难道就是为了作为一个据点,让一伙奸细费尽心机混进宣宁城煽动百姓?掳走几个贫民女子以激怒民愤?不,没有这么简单,但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高俊揉了揉眉心,疲倦地说。
张雪莹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我可想不出来答案,你慢慢想吧!我要回去了!”说着转身出了门。
“对了,与方家最近的邻居便是杜家,杜秋叶性子温和,而杜家老爷以前是松江府有名的富商,或许两家有过交往,你是不是该找杜小姐问问。我总觉得问题就出在方小姐身上,要掩盖的答案就在她身上,难道你没发觉她的脸损毁最严重吗?”张雪莹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对高俊说道。
高俊的眼光转为幽深“谢谢你,知道了。”
张雪莹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添福去把杜老爷给我请来!”高俊对一旁的添福说道,又突然摆了一下手“算了,我亲自过去一趟。”
这条街的名字叫青山路,最靠北城,环境说好听是清幽,实则僻静之极。除了有一座杜家的老宅在这里,就是街尾的方家了。
高俊站在杜家那扇古老陈朴的大门前打量了一下,上前轻轻叩动了门环。
“谁呀,报上名来。”一声警惕的喝问声不一会响起。
“在下高俊,有事求见杜老爷,请你通传一声。”
“高团总请进,我家老爷就在大厅里。”沉重的大门徐徐打开,露出一个精壮的青年汉子,目光锐利,神态沉着,不似一般的家丁。
“好,你贵姓?是杜家的管家吗?”高俊一边点头微笑,一边问道。
“回高团总话,小人名唤杜松,是杜府的家仆,也是杜家的管家。”名唤杜松的青年毕恭毕敬地回道。
高俊刚随杜松进了二道院门,便看见杜老爷一脸笑容的候在大厅台阶处“唉呀,难道喜鹊早上起来便叫个不停,原来是高少爷到了,请进,请进。”
白白胖胖的杜老爷笑得极为开心,热情的伸手相迎。
“见过杜伯父!打乱了。”高俊自然熟的执起杜老爷的手,以子侄之礼相称。
“哪里话,你这个大忙人前来鄙府,我可是高兴得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呵呵。”杜老爷笑道。
两人一起进了大厅。
“杜伯爷不愧是松江府最为成功的商人,这大厅简直是气派至极。今日真让我大开眼界了。”高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笑着赞赏杜府豪华气派的大厅。
“哪里,哪里,高贤侄不嫌弃我家庸俗便好。”杜老爷闻言笑眯了眼,却不忘自嘲一番。
“看伯父说的,这大厅可是气派又不失雅致。”
“呵呵,我知道高贤侄你是个大忙人,老夫擅自揣测,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方家之事?”杜老爷干脆地问道。
“瞒不过伯父慧眼,正是。”高俊点了点头。
杜老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同情地叹了口气“唉呀,方家可真是惨啊,可恨这段日子人人自危。我家的人也不怎么蹿门,加之大门紧闭,竟是不知道方家有什么异动。”
高俊一听便浮现出一丝失望之色。
“伯父,冒昧地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