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谢谢她了,难为她还把自家的母鸡给保住了。来,我们一起吃吧!”张雪莹说着舀起一勺送到高盈嘴边,高盈眨了眨眼睛,小心的吃下了。
姑嫂二人一边谈笑,一边一人一口地吃完了那碗鸡蛋羹,谁也没提平氏,也没提起下午发生的事,一如往常。
“大嫂,我知道您是明白事理的人。娘一向耳根子软,听不得那些有心人的挑拨,我知道您不会怪她,但也请您不要伤心。”高盈拿起碗,走到门口时,却突然转身对张雪莹说道。
张雪莹一笑,轻声道“不会!”
“您休息,明天我起来做早饭。”高盈小脸上有了一丝轻松与欣喜。
“哎!”
“小主子!”老王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房里。
“噫,你还没走?”张雪莹一边说,撑起身子。
“嗯,去周围看了看!”老王头掏出旱烟点上,坐了下来。
“你还有事?”张雪莹见他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没什么事,人老了觉就少。我在这陪您,您想睡只管睡吧,您睡着了我就走。”
张雪莹一笑闭上眼睛,一会又睁开了“我也睡不着,老王,跟我说说我娘吧!”
“你娘?你娘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姑娘。”
“我的性子像我娘吗?”
“嗯,像,倔,打定了主意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而且喜欢自讨苦吃。”老王头的话怎么听都像抱怨。
张雪莹吃吃笑了起来。
“我娘最喜欢什么呀?”
“你娘十七岁之前最喜欢做梦,白日梦,梦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走出那堵高墙,天南地北浏览一通;十七岁之后最喜欢与你爹带着你走遍天下;现在嘛,我估计最喜欢忧虑您,担忧您的安危与现在过的日子。”
“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不赖啊,安全嘛有你;日子嘛有吃有穿,不错啊,我很满意。”张雪莹快乐的回道。
“哼!”老王头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音。
“你上次说我外祖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很严重吗?”
“很严重,你外祖过世后,你的那些舅舅们争夺当家作主的权利,闹得不可开交;后来是你大舅争赢了,你二舅不服气,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卷土重来,要、要夺家产。”
“哦,那我外祖不管他们吗?”
“你外祖早过世了,你外祖母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管。”
“所以说,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对吧?”
“好过没钱。”
张雪莹不满地撅起小嘴“我又不是没钱,我告诉你哦,伯母与二姐给我了好多银子,我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呢!”她笑着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
老王头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嗯,你伯母是个慈爱的长辈,她很好。”
张雪莹开心的笑了“所以说,每当我自已茫然、伤心的时候,我总是想想她们,想到她们我就有了勇气与力量,也会开心起来的。”
“当然哦,还有你呢!”她开心地向老王头裂嘴一笑。
老王头笑着,宠溺的看着她因开心而显得越加粉莹美丽的脸。
“其实,我好羡慕我爹与我娘哩!她们那种至死不渝的感情,同生共死!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世上太少见了,除了亲情,这才是最伟大的感情哩。”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老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小主子,您也想找个像你爹那样的夫君是吧?”
张雪莹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啊!我今世呢,是没希望了。”
老王头抿了抿唇“我看高家那个傻少爷对您可不像是一般的关心啊?!”
张雪莹闻言呼一声坐起来,不满地瞪着他“胡说什么呢?人家那是敬重好不好?”
“切,他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果真是路人皆知了,我就离浸猪笼不远了!”张雪莹没好气地说道,倒下去。
“可惜,家世太普通了一些;又死过老婆,而且与李家庶女订了亲,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王头一脸不屑的摇了摇头。
张雪莹看着他一脸傲娇的表情,无语了。
“对了,那个不知死活的罗心素枉想找您麻烦,我要不要?”老王头作了个手势。
张雪莹责备地看着他“你又来了,方法简直粗暴至极。谁对我不满,你就要将别人咔嚓掉吗?我又不是人见人爱,你非要全天下的人都喜欢我啊!不要管她,她现在不过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翻不起多大浪来。”
“好吧,老奴遵命。”
张雪莹知道老王头不满意了,他不满意时总说老奴怎么怎么样。
不过,她选择忽略掉他的不满。
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清亮的眼睛变得朦胧起来,慢慢地,她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老王头上前小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又坐回去端详着她美丽可爱的睡颜。
“我的傻主子,您知道您是尊贵无双的人吗?瞧您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唉!”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亲家,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灯火通明的县衙大厅里,李同知将胡须摸了又摸,手搓了又搓,终于一脸为难地问道。
高县令看了自家眼观鼻、鼻观心,整襟危坐的儿子一眼。
“依我看,既然现在宣宁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咱们又确实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的。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吧?”他看李同知唤自己亲家,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