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喜,接过那块碧绿的玉佩“呀,是块兰花佩呢?雕得真漂亮。要不少银子吧?这我可不能收!”不舍的摸了一下,却坚决地放在了高俊手里。
高俊脸色一正,露出一丝责备“哪有兄长赐,妹妹不受的道理,拿着,说了是特意犒劳你的。你很好,懂事又聪明,看来堂嫂将你带得很好。”
高盈不好意思的一笑,并未接过玉佩,只口中说着“谢谢堂哥。”眼睛却盯着张雪莹,眼露询问之意。
张雪莹一笑“盈盈确实长大懂事了不少,知大义,眼界宽。比一般小女子更多了一丝爽利,挺好的。既然是高俊特意送你的,你收下便是。”
高盈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高俊点点头“那堂嫂再见,盈盈再见。”
“谢堂哥,堂哥慢走。”高盈将他送出了张家大门。
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小脸上尽是欢喜,毕竟是个孩子啊,张雪莹在心里叹了口气。
沉沉黑夜,万籁俱寂,张雪莹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眼睛望着罩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睡意。
今天去地窖里看了一下粮食,粮食已经不多了,算着还有几天左右就会一干二净。
本来是怀着别样的目的为贫民区的人派粥的,可是这段时间下来,已看习惯了他们怀着期盼而来,满意幸福而去。想到几天后他们将会重归饥饿,自己居然心生不忍了。
她在黑暗中的嘴角弯起一个嘲弄的弧度,却悠悠叹了口气:自己已经尽人事了,还是让他们各安天命吧!
虽是这样想着,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嫂子,快起来啊,杨家大娘不行了!”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高盈焦急的叫声。
是梦中吧?应该是,杨家大娘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水肿都消了好多了。她翻了个身,继续拥被而眠。
“嫂子,快起来啊!”叫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了,肩膀也开始被人摇晃。
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高盈慌乱、焦急的脸撞进了她的视线。
“盈盈,你说杨大娘不好了?”张雪莹蹙眉,开始坐起来穿衣服。
“嗯,您快点哪,杨枝在外面等着,我叫杨树去叫吴大夫了。”高盈拿过外衫帮她披上。
“好,怎么会呢,应该不会这样啊?”她一边疑惑的自言自语,一边跳下床。
“高少夫人,我娘吐血了,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求您过去看看吧!”刚拉开房门,杨枝便满脸泪痕的扑了过来。
“哎,你别急,咱们去看看。”张雪莹心中比她还焦急,早向院门走去。
前天早上去看杨大娘时还感觉她的病有了起色,这怎么才过一天人就不行了呢,甚至还吐了血?她意外而不解。
刚走到杨家院门口,便看见杨树拉着吴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高少夫人,这事不对呀,杨大娘的病已好了许多,怎么会突然加重了呢?”吴大夫一见她,便问出了同样的疑问。
“我也觉得奇怪,咱们一起看看。”张雪莹点点头,推开了杨大娘的睡房门。
刚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带着腥臭的铁锈味,张雪莹皱着眉抽动了一下鼻子。
杨大娘躺在床上脸若金纸,气若游丝,被子上一大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嘴角也带有血渍。
张雪莹走近,仔细观察着,吴大夫则上前把起脉来。
杨大娘身子弓成了虾状,嘴唇干裂起皮,眼窝已深深的陷了下去。张雪莹按了按她的手臂,心中顿时一沉:肌肤已经失去了弹性。
吴大夫脸色沉重的拿开手,看向张雪莹“少夫人,杨大娘怕是无力回天了!”
此话一出,杨枝与杨树不禁双双瘫倒在地,一左一右的拉着杨大娘的手号啕大哭起来。
张雪莹走上前,拉起杨大娘的手,心中顿时透凉:肢体冰凉、脉搏细弱、血压降低。她又翻看了杨大娘的眼睛,瞳孔已然缩小;嘴角这时慢慢溢出白沫,头上冷汗淋漓。
“快,赶快烧水,用盐和好后,给杨大娘灌下去,能灌多少算多少。”张雪莹掰开杨大娘的嘴仔细看了一下,又闻了闻她口中的味道,脸色一变,急忙对身旁的杨枝说道。
“盈盈也去帮忙,多烧些热水,一会还要给杨大娘洗个澡。”
“少夫人,您这是……?”吴大夫在旁不解地问道。
“杨大娘这是中毒了。”张雪莹言简意骇的说道,取出包袱里的银针。快速地向杨大娘身上扎去。
“我瞧着也像是中毒,可是喝盐水跟洗澡有用吗?”吴大夫不耻下问。
“当然有用,但最重要的便是希望杨大娘身心坚强一些,这毒是要慢慢排出来的。我现在最怕的便是她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了,会引起器官快速衰竭。”张雪莹一边回答,一边运针如飞。
“嫂子,水来了,加盐了。”高盈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后边杨枝跟杨树抬起一桶热水紧跟其后。
“快,扶起杨大娘,把盐水给她灌下去。”张雪莹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渍,对高盈说道。
高盈将碗对准杨大娘嘴边,无奈杨大娘处于昏迷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张嘴。
“嫂子这可怎么办啊?喂不进去呀!”高盈急得直跺脚。张雪莹上前用力掰开杨大娘的嘴“再来,等她含进去后别急着取碗,将她下巴往上一推,她就咽下去了。”高盈如法炮制,果然将一大碗水喂下去不少。直到喂下去两大碗盐水,杨大娘的腹部慢慢鼓起后,张雪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