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与杨树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瘦小的身子歪歪倒倒地正在给族内的亲戚倒茶。只待时辰一到,便把杨大娘抬去祖坟埋了。
张雪莹与何小花互视一眼,抬脚进了院子。
“呀,高少夫人来了!”
“少夫人您请坐!”院子里的人一见到她俩,立马恭敬而热情的迎了上来。
“大家忙吧,我就是来看看杨树兄妹。”张雪莹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对最年长的一位大娘说道。
“杨树家的事多亏少夫人慈善了,您就是救苦求难的菩萨啊!”大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谦卑感激地说着。
“您太客气了!”张雪莹不好意思道,又看向杨树两兄妹“杨树,死者已矣,活人却要坚强的活下去。你娘最不放心的便是你们兄妹俩了,以后,不管有什么样的困难,你们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助你们的。”她顿了一下,看了看两兄弟褴褛的衣衫与青黄不接的小脸,又道“张家的粥施不了几天了,以后你们的一日三餐就到我家来解决吧,我吃什么,你们便吃什么。”
“少夫人……”杨树与杨枝哽咽着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用眼睛表达着他们的感激。
“好了,就这样吧,你们一会还有事要忙,我也该回张家准备了。”张雪莹不善于处理这种无语、凝噎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跪拜,急忙说了一声,带着何小花出了院子。
“树小子,你兄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活命的恩德,以后,你们俩可要好好报答少夫人哪!”杨家的长辈语重心长的对杨树兄妹说道。
“是,叔祖母,我们记住了。”杨树郑重的说道。
“小姐,小姐!”侍书急急跑回罗心素的院子,一进门便焦急地叫道。
“叫什么叫,看看你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罗心素沉着脸走了出来,一见她慌乱、焦急的样子便不悦地喝斥道。
侍书吓得急忙住了嘴,怯生生地看着阴云密布的小姐。以前小姐心气高,脾气却没有现在大,现在动不动就喝斥她,有时候甚至会用绣花针扎她。想到这里,她不由摸了摸自个的手臂。
“有事就说吧!”罗心素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沉声道。
“是小姐,是……”侍书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啊,真的?居然真的死了?”罗心素先是惊的站了起来,想了一下又平静的坐了下去。
“那,他们可报官了?县衙可曾派了仵作验尸?”她有些迫切地问道,眼睛闪着希冀的光芒。
侍书摇了摇头“没有!今天一大早便装棺下葬了。”
罗心素一听便气愤的哼了一声,柳眉倒竖着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几上“可恶的穷鬼,本以为她的一条贱命能为我所用,不曾想居然人算不如天算。”银牙咬得咯咯直响。
侍书吓得一缩脖子,想了一下,又急急说道“还是高家少夫人出的安葬费呢,现在杨家兄妹可感激她了。”
“可恶!贱人!蛊惑人心、博取善名的贱人!”罗心素死命撕扯着手中的丝帕,俏脸气得发红又变紫。
侍书低着头,心中七上八下,生气罗心素那把邪火一会烧到了自己身上。
“哼,我不会让这件事就此罢休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我绝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她狠狠说着,蹭一声站了起来“走,陪我出去一趟。”
说完,急急向门口走去,侍书苦着脸无奈地跟了上去。
杨家院子里,杨树兄妹从祖坟回来后,又送走了族人,正在打扫着院子,拆着白幡。
一边干活,一边无声的流泪,粗糙的袖子把眼睛周围擦得生痛,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意的泛滥。
正在此时,院门轻轻被叩响了。
杨树兄妹疑惑地互视一眼,这个时候这条街的邻居都去张家领粥了,这时候是谁呢?
“谁呀?”杨树一边问,一边拉开了院门。
一个全身素缟的少女正娇俏俏地站在门口,脸上蒙着一层轻纱,只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眼带怜悯,温柔地看着他。
他张着嘴,感觉心里乱跳起来“你、你是谁?”
少女冲他点点头,开了口“你是杨树?”声音就如风中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是,你是谁?”他知道直盯着人家看不礼貌,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我的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少女继续说着,眼中的怜悯之情更盛。
“什么、什么事啊?”
“你娘为何而死你可知道?”少女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的问道。
“我娘?我娘是病死的呀!”杨树惊讶的说道,心中却有了一丝疑惑。
少女摇摇头,那双悲天悯人的眼睛仿佛也随之染上了一层悲哀之色“你去问问吴大夫就知道了。问他你娘到底是为何吐血而亡?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杨树心中此刻已慢慢翻起了波浪。“一,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今日见过我;二,知道原因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更不能到县衙报案。我今天申时会在街头那棵大杏树下等你,到时候咱们再详谈,好吗?”杨树看着她神秘的面容,美丽幽深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如此甚好,男子汉大丈夫可一定要言出必行哦。”女子箢尔一笑,转身离去。娇柔的身子如一朵轻盈的白云一般。“哥,是谁呀?”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