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梅氏笑着将她拥到怀里,无不骄傲地说“不成想我的莹儿竟是个小才女,知道吗?今天以后,你的才名将传遍宣宁城了。”
张雪莹有些汗颜,只傻傻的一笑,装害羞低下头。
梅氏却极为满意,今天李老夫人与李夫人的表情她看得真真的。如果能顺利与高家退婚,她有一半的把握让李夫人上门求亲。
怎么样才能让高夫人主动开口退婚呢,她闭上眼思索起来。
高丽的马车在街了拐了个弯,去了高翠两口子的杂货铺。今天张雪莹抢尽了她的风头,让她实在不喜,一想起她便觉得如梗在喉一般。
不一会儿,高丽带着得意的笑容心满意足的出来了,高翠却在她走后如火烧屁股一般火急火燎地去了高家。
“唉哟,我的伯母呀,您还有心思在家中绣花呢?您今天怎么没去李府的寿宴哪?”高翠一进院子便直奔平氏的屋子。
平氏见她毫无规矩的样子皱了皱眉“家里最近有白事,怎好去冲撞别人家的红事。”说着,又绣了起来。
“哼,您有白事不能去,可偏偏有人一样有孝在身却仍是恬不知耻的巴巴硬凑了上去。”高翠一屁股坐在椅子了气哼哼地说。
平氏手一顿“谁呀?”其实心中已猜到了几分。
“当然是您未过门的儿媳妇,张家三小姐了。”高翠拿起帕子扇了几下“您知道吗?人家在李府可又是吟诗、又是作对,出尽了风头。大庭广众之下,高声谈笑、搔首弄姿,简直、简直就是不要脸。”
“不可口出恶言!你自己还知道她是你未来的弟媳呀!”平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憔悴的脸上满是指责与薄怒。
“我、我也是着急生气。这张家夫人太不像话了,哪有带着自己新丧夫婿的侄女到处游玩,参加宴会的?您知道吗?上次在清泉寺她们就已经与李府的老夫人、夫人与二少爷见过面了。听说李府老夫人与夫人对张雪莹极为喜爱呢!伯母,您也多长个心眼哪,这张家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您难道还猜不出来吗?”高翠声音虽压低了,但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惊人。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平氏眼皮一跳,针扎在了手指上。
“是高丽,她今天代她生病的娘也去了李府。亲自听李府庶女李梅对她说的,说她祖母与母亲十分喜欢张雪莹。本来张夫人说张雪莹不便出席寿宴,可老夫人却执意要张雪莹也去。这里面肯定有事!”高翠精明地说,眼珠子乱转。
平氏的胸脯强烈地起伏了几下,从牙缝挤出一句话“还是那句老话,人言可畏,没影的话别乱说乱传乱信。若是城里传出什么难听地流言蜚语,那也是给你那苦命的兄弟抹黑,好了,我心中有数了,你先回去吧!”针再一次稳稳地扎在了手指上。
“好的,伯母,您放心吧,我只是来告诉您了!”高翠听平氏说得在理,听话得点了点头。
“回去吧!”平氏吸了吸手指,准备将那滴血绣成石榴花。
高翠告辞了,转身出了门。
平氏却把绣花绷子一扔,嘴唇跟身子一并哆嗦起来“欺人太甚!”。说完伏在桌了轻声啜泣起来。
里间的布门帘轻轻掀开了一条缝,露出高盈充满泪意与愤恨的眼睛。
从李府回来的第二天,李家老夫人又派自己身边的大丫头翠玉到张府来。除了感谢张雪莹教给李梅的按摩指法,还给张雪莹带了些女孩子都喜欢用的点心来。城中的点心铺子早就关得不剩一家了,张雪莹看着这些精致而可口的点心,心里是真高兴。
梅氏心痛地看着她,又后悔地叹了口气:这两年可真是苦了这孩子了,早知道就该早带着她到京城去。大不了自己在外买一处房子便是,说不定还能因路途遥远、战事不平的借口退了与高家的亲事,现在可如何是好?
张雪莹只觉得自己这位慈爱的伯母大人是越来越爱叹气了,她走上前轻轻抚了抚梅氏的眉头。
梅氏拉着她的小手,想笑,却是挤不出一个笑容来。
再过两个月便是莹儿满十五的日子了!
“小姐,您要的胡豆弄好了!”喜鹊走过来打断了两个人的沉默。
“弄胡豆干什么?”梅氏看着张雪莹。
“秘密,等些天您就知道了!”张雪莹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神秘。
“好,秘密,伯母不问。我进去躺会儿,你去玩吧!”梅氏说着转身进了屋子,她不是去睡觉,她要给大儿子写封信。
“走,喜鹊,我教你怎么做豆瓣!”张雪莹一甩长辫子,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
喜鹊随张雪莹走进屋子,来到灶台边打开一个漆黑的大坛子。
张雪莹仔细闻了闻里面散发出来的剌鼻霉味,又抓起一把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嗯,就是这样,已经长出黄霉了。”
“小姐,发霉了就是烂了,您怎么还说好啊?”喜鹊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唉,你不懂,看着吧,过些日子这就是美味了。”张雪莹一边说,一边往坛子里面加了一些清水与食盐进去。
“好了,现在咱们把它抬到外面晒起来,晚上也不要收,就这样放着,但是不能淋雨哦。来吧,开干!”。
喜鹊与她一直吃力地将那只大坛子搬了院子里,放在太阳下。
“记住啊喜鹊,千万不要淋雨,你要看好了。三天后就收进去,还没有彻底完工呢!”张雪莹说着,拍了拍手,真重啊,自己还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