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熊大人既然官已做到了三品,想必早就已经娶妻了吧?”张雪莹皱了皱眉头。
“是呀,不但有妻室,而且已有两个嫡子与一个嫡女了。”平氏笑道。
“那您究竟是什么意思?”张雪莹冷了脸。
“熊大人少年时家境并不好,全靠老母操劳,后来在熊氏父亲的帮助下考取功名。但他一向侍母至孝,他老母年迈,不能长途奔波。所以留在了西安老家,熊夫人也极孝顺,便留在老家侍奉老母。熊大人调来京城后,这后院以及房中就缺了一位管家的人与嘘寒问暖、铺床叠被的人。”平氏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他便托熊氏找一位知书达礼、相貌秀丽的女子为妾。虽说是作小,可却是贵妾,熊氏回来一说,我便想起了乔荞……。”
“砰!”随着茶杯清脆声的响起,张雪莹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
平氏也被吓得跳了起来。
她看了看地上尤自打着转的茶杯盖子与张雪莹一脸的愤怒后,也生气了“张氏,你这是作甚?这便是你对待婆母的态度吗?张家的教养哪去了?”
“张家的教养再差,也不会受人唆使将好好的千金送人作妾!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还真不是张家的人能干得出来的。”张雪莹冷笑连连,睨着平氏。
“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娶了你当真是我高家家门不幸!”平氏气得脸色发红,伸出一根手指颤微微地指着张雪莹破口大骂起来。
“娶了我家门不幸?那你一早干嘛去了?是我求着过门的吗?”张雪莹也气得厉害了。
“张妹妹别生气,婆婆也请息息火。”熊氏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扶着平氏重新坐下。
张雪莹看见她故作贤惠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平氏来自小地方,不懂规矩。她堂堂一个贵女难道还不知道吗?竟敢叫堂堂漕运总督的义女给人作妾?这不是成心恶心自己家吗?
她冷冷的看着熊氏,努力把胸间翻腾的怒火压了下去。
“其实张妹妹啊,婆婆是个热心人。亲自来你庄子提出此事,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熊氏好似并没有看见她的怒火一般,仍然笑得端庄温和。
“乔荞虽说王大人的义女,可说句不好听的,毕竟出身摆在那里。她父亲只是你姐夫府里的一名管家而已!管家是什么?奴才嘛!”熊氏掩着口轻声说道。
“婆婆也是一片好心,乔荞生得秀美,却身子娇弱。若是要议亲,别人家怎么不会挑她身子骨弱的错呢?谁家会娶一个身子虚弱,出身不显的女子当主母呢?作妾就不一样了!子嗣的重担落不到她头上,她只管服侍好相好便是了。再说了,我堂哥说了,看在张家与王家的面子上,仍是要她当一个体面的贵妾的。我堂嫂常年在西安侍奉婆母,在京城便是她在后院一枝独大。上无公婆要立规矩,下无子女要操劳,何乐而不为呢?”熊氏说的口绽莲花,平氏听得连连点头。
张雪莹怒极而笑“乔荞的婚事自有姐姐姐夫操心,轮不到我这个当姨母的,也轮不到你们操心。姐姐不想让她去攀权附贵,只一心想着给她找个真心待她之人便是了。”
“听妹妹这话便是回绝我与婆婆的好意了?”熊氏也沉了脸。
“若是你们没有其他的事便请回吧!”张雪莹看也不看她。
“张氏,你粗鲁无礼便也罢了,居然要赶我这个当婆婆的走?”平氏又发难了。
“如果婆婆喜欢在这住,便住下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张雪莹说完,干脆利落的起身走了。
“你、你……”后面传来平氏气急败坏的声音。
张雪莹头也没回。
突然“咚!”一声传来,紧接着是熊氏惊慌的声音“婆婆,婆婆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呀!”
张雪莹回头一看,平氏倒在了地上,熊氏正在那大呼小叫着。
“夫人,求您给老夫人看看吧!”一道青色的身影冲过来抱着她的腿。
张雪莹低头一看,正是满面惊慌的杨枝。
“我有说不去看她吗?你这样是干什么?”张雪莹板着脸大喝一声。
杨枝吓得急忙松开了手,小脸白了起来,喃喃道“对、对不起!”。
张雪莹看了她一眼,向平氏走去。
把了一下脉后,她松开平氏的手“没事,气结于胸而已,一会便会醒来。”
“那,那要开药吗?”熊氏眼巴巴的问道。
张雪莹想了一下“我那里有些药丸,是强身健体的。一会带一瓶回去给婆婆用便是了!”。
“妹妹既然不同意这门婚事便作罢了,只是千万别恼了婆婆,她只是热心而已。”熊氏又说道。
张雪莹睨了她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熊氏在后宅的手段可真是花样百出,却万变不离其中:一是装贤惠善良,衬托出她的狭隘自私;二便是挑拨离间、使得众人都对她冷漠疏离。
她懒得理熊氏,叫枫叶去拿了瓶荣养参丸出来,杨枝手快地接了,张雪莹不由看了杨枝一眼。杨枝似乎有些变化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
平氏不一会儿就醒来了,也不顾张雪莹挽留,坚持怒气滔天,一路抱怨的回了京城。
平氏与熊氏灰溜溜地回到高府后,已是掌灯时分了。
平氏也不用饭,气哼嘛地躺下了。杨枝轻手轻脚的点燃了一枝安眠香,不一会儿卧房内便传出平氏的呼声。
杨枝上前轻轻叫了她两声,又摇了摇她。她嘴里嘟啷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