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容氏手一抖,茶水洒了几滴在她深青蓝的衣衫上。
李枫反而觉得心中一宽“是的!”
“到底怎么回事?木捕快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吗?县太爷怀疑我李家?”容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坐直了身子,背部绷得笔直。
“今天一大早,高家的人发现高丽悬在房粱上。本以为是因为当众受了县太夫人的责罚,一时抹不开面子,赌气自尽。可是,以前的许捕头却指出,依房粱的高度来看,高丽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自缢而死。继而把此事联系到了十四年前那桩旧案……”
“慢着,我想想……”容氏抬手打断了李枫的话,陷入久远的回忆。
“是了,十四年前,平大人的如夫人,平将军的生母秋夫人当年也是这般。发现被人悬挂于房粱之上,当初平大人也指出,以房粱的高度来看,根本不可能是秋夫人自己上吊的。如今,他把旧事翻了出来,就是想把两个案子的矛头指向同一点。”容氏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旧事重提,却为新案。”
“祖母,这么说来,此事并不是牵强附会?无中生有?”李枫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手也握成了拳头。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容氏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县太爷是将咱们恨上了,他自知与李家作对无疑是蜉蝣撼大树,所以扯出了阵年旧案,利用平家来对付咱们。”她揉了揉额角,感觉太阳穴胀痛不已。
“可是,此事跟咱们无关哪!”李枫观察着容氏的脸色,心中有些忐忑,他心里并不能肯定此事是否真与李家无关。
容氏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当然与李家无关!高丽有错,但罪不至死。李家是奉公守法、宽和大度的人家,自不会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更不会做下这令人发指的残忍之事。”她说的正气凛然、言之凿凿。
李枫为禁为自己心中的猜疑感到羞愧,脸上有了丝赧色“那,我们该怎么表明自己的清白呢祖母?”
“查,让他们去查。最好是当真与当年秋夫人一案有关,咱们李家要发出悬赏,赏银一万两,捉拿这个十恶不赦之徒。马上写悬赏令,拿到县衙门请县太爷盖印张贴。另外,马上给你大哥写封书写,详细写明此事的发生及由来。另外再给平将军去封信,告诉平将军,十四年前害他生母的恶贼又出来犯下滔天罪行,李家将竭尽全力辅助县衙的捕快捉拿此恶贼。一则为民除害,二则报他的杀母之仇。马上就去,不得拖延!”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肃穆与威严。
“是,祖母,孙儿马上就去办!”李枫深施一礼,心里是对容氏由衷的敬佩。
容氏目送他出门,轻轻吁了口气,坐下来轻呷了一口已冷的茶水。
“无论你是谁,有何目的,非要把李家与平家昔日的深仇扯在一块,我都不会让你得逞!”她轻声自语道,露出一个坚定的笑,仿佛在迎接未知的挑战,却是无畏无惧、不躲不避。
“莹儿,醒醒!”睡梦中,张雪莹听到梅氏的声音,急忙睁开了眼睛“伯母,怎么了?”她声音里有丝紧张。
“没事,好孩子,下来打个尖,太阳都下山了。咱们今晚就在这住下,再往前赶可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了。”梅氏解释道,替她理顺睡乱的发丝。
“哦,好!”她坐起来,慢慢舒展了一下筋骨,感到身上有些酸痛,不禁皱了皱眉。
“一会泡个脚,早些休息,你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身上酸痛是正常的。”梅氏有些心痛她。
“嗯,我没事伯母,来我扶您下车。”她急忙笑着安慰梅氏,跳下车将手伸给梅氏。
喜鹊早抱着包袱与老王头待在车外。
“夫人,小主子,我已经要了两间上房了。条件有些简陋,夫人与小主子委屈一晚吧!”老王头将旱烟袋插进腰间,接过喜鹊手上的包袱。
“嗯,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走吧。”梅氏由张雪莹扶着往客栈里走去。
这是一个简陋、低矮的小客栈,在夕阳的余晖中就如同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一般疲惫无力的站在那里。
一楼大厅里摆放着大概七、八张桌子,制作粗糙的桌子还算擦拭的较干净,一个五十来岁的掌柜正点头哈腰的站在柜台后,满面笑容地看着她们。
“夫人,少爷请,伙计马上就端干净的热水上去,您们先洗洗风尘,再下来用饭吧!”他出来一边哈着腰向楼上伸着手,一边周到地说道。
“好,有劳掌柜的!”梅氏客气地点点头,带着张雪莹往二楼走去。
“莹儿,晚上你与我睡这间,喜鹊委屈一下打个地铺,老王头就睡隔壁。现在不太平,晚上住近一些有个照应。”梅氏对他们说道。
三人点点头,都没有异议。
“客官,送热水来了!”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老王头上前一步打开门,只见一个青衣小伙计站在门外,躬着身子笑着。
“进来吧!”老王头不动声色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让开身子。
伙计进了门,把壶里的热水注在盆里,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又向隔壁走去。
老王头紧跟了过去。
“小哥,现在不太平哪,我看路上有好几家客栈都关了,你们倒大胆,还开着,也不怕引来盗匪!”老王头坐在桌边,眯着眼睛抽着旱烟。
伙计倒水的手一顿,露出一个苦笑“不瞒老人家,我家客栈是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