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慧说到这,停了一下,声音放低了“再加上有人告诉你姐夫,如果帮主之位落在副帮主曾泰手里,曾泰会让漕帮为宁王效力,到时候可就不光是争权夺位这般简单了。你姐夫一是不忍漕帮上下为宁王这个叛臣所用,二是不想再见到帮中弟兄自相残杀。便公然与曾泰抗衡起来,就在你姐夫走后。曾泰无时不来威胁、骚扰我们。我知道老王头身手不凡,想借他之手除去曾泰,以免后顾之忧。所以,才把娘与你接了来。”
她说着,有些忐忑的看了兀自出神的张雪莹一眼。
张雪莹面无表情的怔了一会,突然一拍桌子“姐夫这事做错了!”。
“啊?”张雪慧与老王头不由齐齐瞠目结舌。
“我说,姐夫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呀!唉!”她又是跺脚,又是捶桌子。
“你什么意思?”张雪慧疑惑地问。
“你们想啊,宁王让漕帮的人为他办事,无非是想借船渡江吧?他才不在乎到底是谁当帮主呢,只要能为他所用便好。可是,姐夫为什么就不懂身在曹营心在汉这句古话呢?”张雪莹说着暗自腹诽:姐夫原来从小就是个**少年、古惑仔!切,自己以前就怎么觉得他精明能干呢?
她看了看张雪慧,详细解释道“宁王的封地在阿穆尔河,哪里是最北方。军士大多也是在本地招募的北方人,多不善水性。若是姐夫上次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假意投诚。待宁王军士渡江至江中心的时候,派水鬼将船戳漏,让宁王的人落入江中,不就轻而易举的狠狠重创了宁王吗?我听说,宁王陆陆续续派了不少探子混到了这带,显然是想控制水路。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被姐夫浪费掉了。”她无不惋惜地说。
老王头惊诧不已的看着面前这个纤细美丽的女孩子,心里有惊更有喜。
张雪慧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却紧跟着闪过一丝亮光“或许还不晚!”她慢慢说道。
“嗯?”张雪莹不解其意。
“如果平将军责令罗知府严查曾泰之死,以此牵制你姐夫呢?那你姐夫觉得自己的忠心受到了置疑,是不是就会心怀怨怼,这不就有机会转投宁王?宁王还会不会怀疑?就算有所怀疑,可眼下漕帮尽归你姐夫之手,他是不是会冒险一试呢?”她慢慢说道。
张雪莹冲她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张雪慧当机立断“我要马上给你姐夫去封信,与他说说此事。”说着,便向左边书房走去。
张雪莹看了看老王头“你的功夫当真那么好?”
“回小主子,还算可以!”老王头还是挺谦虚的。
“送你一句话,过度谦虚,等于骄傲与虚伪。”张雪莹说道,站起来“好了,记住我的话,以后只要是有关于我的事,你最好问过我的意见再去做。”
“是,小主子。”
“别回答的那么快,说到便要做到。别以为能瞒过我,若我再发现一次你擅自作主,我便将你赶离我的身边!”她认真的说道。
“保证不敢了,小主子,我说到做到。”老王头温顺得像一只在阳光下打盹的老猫。
“哼!看你表现。”张雪莹傲娇的说着,仰着头出去了。
老王头看着她的背影,黑瘦的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雪莹便被兴致勃勃的梅氏与张雪慧亲自从床上抓起来,开始给她精心打扮。
半个时辰过去了,镜中出现了一位身穿翠绿百花裙、头戴双银百合簪、颈带东海明珠琏、眉眼如画的小美人。
梅氏母女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脸上尽是得意。
用罢早膳,母女二人带着自己精心“杰作”,眉开眼笑的出了门。
到了罗知府家,果然引得众位夫人与闺阁小姐纷纷侧目。
张雪莹暗自汗了一把,低着头装害羞。
一位身着朱红衣裙的美貌妇人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唉呀!这便是王夫人吧!这两位想必就是您的母亲与妹妹了。妾身卢氏,有幸得见各位。”言辞切切,显得热情又小意,很是随和。
“妾张氏参见知府夫人,谢夫人邀请我与家人来今日的宴会。”张雪慧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
卢氏笑着受了她一礼,却在梅氏行礼的时候托起了梅氏“夫人不必客气,您乃长辈。”她笑得极为真诚。说完又执起张雪莹的手“这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小美人儿,想必就是三小姐吧!啧!啧!真是雪肤花貌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被梅氏母女二人精心打扮过的张雪莹确实少了一丝平时的稚气,多了一份端庄、矜贵,越发的光彩照人。张雪莹继续装着鹌鹑,微低着头,只是害羞而胆怯地笑着。美则美矣,可就是看着胆小、害羞。不是很大方,上不得台面,卢氏心中暗自道。接下来,张雪慧又为张雪莹引见了不少同化府的贵妇人。张雪莹一直低着头、红着脸,除了点头、摇头便是微笑,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作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头美人。慢慢的众位小姐、夫人眼里都有了一丝惋惜,白瞎了这副好容貌,怎么就是个出不得众的呆美人呢!气得张雪慧偷偷掐了她好几下,可她就是一直扮演她的花瓶美人。气得张雪慧暗自咬牙,却是无可奈何。过了一会,一位看上去较年长的夫人走了进来。她衣着素雅、容貌普通,气质高雅、从容淡定。周身上下带着一股浓浓的书香气,众位夫人小姐看她的眼光都充满了尊敬。张雪慧眼睛一亮,立刻热情的迎上去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