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潮水太过强烈,几乎要将凤亦禅掩埋。由心而生的痛意让她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借着光亮,她可以看见床上那妇人的容颜,正好跟记忆中柔美却略显苍白的容颜重合。
凤亦禅知道,这是前身的情感,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那种悲愤的情绪很强烈,几乎要将她如今的灵魂吞噬。
“主子。”玄册看凤亦禅情况不对,担忧皱眉道。
凤亦禅皱着眉,用自己的意志把那情绪渐渐的给压了下去。“我没事……”
我知道你很愤怒,我能够理解,如今我占了你的身体,我不会坐视不理……
凤亦禅在心底喊着。渐渐的她感觉刚才的情绪好像慢慢的淡去了许多……让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看来她这趟还是来对了,看来前身对跟自己一样,对自己的亲人始终放不下。
“有人过来了!”夜煌突然架起失神的凤亦禅往暗处藏去。凤亦禅这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过来。
凤亦禅隐藏在暗处,发现有五抹黑色的身影正在朝这边走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一把闪着亮光锋利的冷剑。
为首的黑衣人一个手势,那手势看着有些奇怪,其余的人缓缓的上前,向那间破败的屋子靠近。
“他们是被雇来的杀手。他们做的手势泄露了他们的身份。”夜煌低声道。他可是杀手界的翘楚,对杀手界的规矩自然很是清楚。
“有人雇佣杀手来刺杀我娘,拦下他们!”凤亦禅很庆幸她是今晚找到了叶德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几个黑衣人根本就没想到半路会有人杀出来,当他们看见站在他们身前,满身戾气的夜煌时都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
这就是第一杀手的气场。
凤亦禅在暗处看着,真想要拍手叫好了。
“什么人,不想死的就滚。”为首的黑衣人道。
夜煌冷笑一声,腰间的冷剑连鞘都没有出,却在转瞬之间将那些人诛杀在剑鞘之下。
站在凤亦禅最近的黑衣人无声的倒下。借着月光只看见他的一口鲜血喷出,双目突爆,竟是一招就将对方的心脏击碎了!
“厉害!”凤亦禅忍不住赞道。
在一旁的玄册默默的把凤亦禅神态表情记了下来……
“不过是三流的小罗啰罢了。”这些杀手的功夫怕是连夜煌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在他眼里杀了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这也证明了,想要杀害叶德兰的人,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谁知道,这些人遇到了他们。凤亦禅让夜煌把尸首处理了。
屋里要睡下的两个婆子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都害怕的来到窗前探看。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摇摇欲坠的门被人给踢开。两个婆子如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到这里来干什么?”两个婆子一脸恐惧的看着走进屋内的凤亦禅等人,整个身子抖如筛糠。
“自然是来要你们的命。”凤亦禅走上前,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襟,把她拉了起来。
“说,躺在床上的是什么人?”
“是,是一个犯了错,被发放到这里的妇,妇人……”心底的恐惧让这婆子想不出谎话来,但也没有将话说全。
“什么身份?”
“不,不知道……”
“不知道?!看来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凤亦禅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见她轻轻一挥动,那婆子头上的发鬓被她轻而易举的削了下来。
“说,还是不说?”
“我,我说,是,是京城凤府的夫人,是,是凤大人让人把她关在这里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婆子直是被吓哭了,脚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凤亦禅片刻间就闻见一股骚臭味,再看那婆子,身下已经多了一滩在冒着烟气的水渍。
这是被吓得尿裤子了!
其实凤亦禅已经凭借前身的记忆知道躺在那张简陋床上的人是叶德兰了,但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要确认一番。
凤亦禅一脚踹到那婆子的心窝上,放开了她。
“将她们绑到墙角里。”说着,她抬首看向那被半揪起来靠在床沿上的人。
那人神色恹恹,眼神很呆滞,头发枯黄,面色更是青黑的吓人,脸上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
凤亦禅看着这样的叶德兰,脑海中又闪现出前身遗留下来的记忆,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当年那柔美坚强的女子会变成这般模样。
“娘……”凤亦禅本来以为这个字会很难说出口,可在她上前之时,这一声呼唤已从喉间溢出。她伸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她原本的容貌。
这一声颤抖的呼唤,让床上的人微动,缓缓的抬起自己下垂的眼皮看向她来。
“娘,禅儿不孝,让你受苦了……”凤亦禅两步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叶德兰枯瘦的手,似想到上一世的亲人,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禅,禅儿……是禅儿……”闻声,叶德兰身子一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凤亦禅,一双无神的眼睛在此刻也多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神采。
“是禅儿,是娘的禅儿……”叶德兰枯槁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凤亦禅被泪水打湿的脸颊,沙哑的声音变得更低了。
“娘,是女儿,是女儿来了。”凤亦禅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母女两人一阵唏嘘之后,凤亦禅静心给叶德兰诊脉。
叶德兰看凤亦禅那娴熟的动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