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王世华从怀中掏出一块古铜色的小令牌。
令牌的正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龙嘴里衔着的宝珠内刻了个‘王’字,背面则有一个大大地金色‘令’字,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令出如山’。
边把令牌递给虎叔边笑道:“好!要调动多少兵马?要怎么去监视他们?对外要怎么防备?由你全权处理。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别伤到自己人。”
虎叔恭敬的低头弯腰,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令牌后,正色道:“家主放心,老夫要把事情办砸了,不用您动手,我提头来见。”
一听这话,王世华心头还真有点为那些青壮组成的‘灾民’的小命感到几分担忧:像虎叔这种从常年的厮杀中成长起来的悍将,一般不轻易动手杀人,可一旦动手杀人,那就只讲究四个字——‘斩尽杀绝!’到时候,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是可以预期的。
只是军令如山,既然话已出口,就不好改动,免得伤了下面人的心。
等虎叔快步离去,王世华却转头看向王府的西面——那是静叔等几位老叔的居所方向。
向那边走了两步,又猛地停下,叹了口气,骑上马向镇上而去……都一天了,静叔还没来见自己,也就是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自己主动去见静叔也是多此一举。
还没进镇,就见镇东口的左边全是一些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青壮,他们正围着篝火,烤着糍粑粑,喝着酒,有说有笑。
这哪是来讨饭,就是来找麻烦的!
王世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出声,倒是一旁的二狗子小声道:“家主,这些人还挺会看地形的。”
“怎么讲?”
“您看,他们全都聚集在左边的林子边,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派人驱赶他们,他们只要往林子一钻,我们就不好找人了。尤其是在晚上,这些人要想搞么子动作,同样只要往林子里一钻,想在镇上么子地方出现都行。”
王世华的目光立马一沉,扫了眼那些人,却没出声。
进入镇里,王世华敏锐的察觉到,镇上的商旅少了很多,大概是受了镇外那些人的影响,以为要开打了,都是步伐匆匆。而这里的流民数量却没多少人,还都是分散着,一看便知,他们绝不是如镇外那些装成流民的人那样有组织纪律性,是真正来讨饭的。
衣衫褴褛,碰头污垢,双目无神的躺在街边的屋檐下,看到王世华等人骑着高头大马,身跨刀枪,衣着光鲜,出于穷人对妇人的为结局,都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连上前讨饭的勇气都没有。
突然!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端着个缺口的破碗,步履阑珊的跑过来。
原本放慢马匹速度的二狗子,立即就要上前阻拦,被王世华伸手制止。
“叔叔,我饿!”
看着小姑娘奋力的把破碗举到最高,仿佛觉得这样一来对方就会赏她点吃的;蓬头垢面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急切的期盼着;可怜兮兮地脸蛋上,灰蒙蒙一片,稚嫩的音色说完后,还吞了吞口水。
王世华愣愣地看着她,小姑娘也殷切的期盼着,对视中,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一个妇人快速冲过来,抱起小姑娘就往来路跑。
“站住!”
王世华绝对没想到,自己这轻声一叫,却吓得对方转身一把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哀求道:“大爷饶命!求大爷饶命!她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不是有意要冲撞您的,求您看在她年纪小,绕过她……”
“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们是九头镇陈家坪村的。”
王世华心头一颤:来了,灾荒制造的真正灾民,终于来了。
“既然来讨饭,为么子看见我就跑?”
“听人讲前天王家家主下令不许施舍灾民,昨天又把灾民们打了一顿。”说到这儿,那妇人抬头看了眼王世华,见王世华正低头看来,目光一对视,吓的她赶紧低头,说话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大爷,我们先前听人讲王家有的是粮食,才逃难到此,现在,我们不敢在这里讨饭了,这就到别处去。”
明明是她们闹事在先,现在却被传成我王世华是个不仅不施舍灾民,还打灾民的大恶人,这一钉耙打的真好!看来,这方面的宣传是要抓紧了。
就在王世华想问题时,那妇人见王世华没出声,有些畏惧的抬头飞速扫了眼王世华,偷偷地站起来要走。
“请等一下。”
这次,一听到加了个‘请’字,那妇人虽然立即转身面对王世华,却没被吓的跪下。
“二狗子,快去买些吃的给她们母女。”
话音一落,那妇人一把跪在地上磕头,还不忘拉着小姑娘磕头,叫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这场面自然落在了别的讨饭之人的眼里,一见有戏,纷纷过来给王世华磕头,求口吃的。
王世华看这二三十个流民中,有老人,有妇孺,也有青壮。想了想,问那妇人:“你认识他们么?”
那妇人赶紧抬头答道:“他们和我都是一个村的。恩人,您不晓得,地里的庄家被蝗虫吃了一遍,现在又快三个月都没下雨了,庄家早就没了,连地都无法耕种,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来到这里,只为能讨一口吃的活命。”
王世华点点头,回头对正在给钱的二狗子叫道:“多买些,让他们都吃顿饱饭。”
流民们一听,纷纷磕头道谢。
王世华却拿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