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影闪了过来:“我也想啊,可您身为魔主,却不于魔宫坐镇,而是在这里当什么武器店老板,故而我很好奇,这人界到底有什么令您留恋之处,于是便下界来了。”
书幽将手里的天青石放下:“说吧,到底所为何事。”她才不信血练那满篇鬼话。
“哎。”血练有些挫败,魔主大人难道是有读心术么,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一是顺道下来看看,二是想问问您,这只狐狸您认识吗?”
一只雪白的狐狸被拎到书幽面前,柔滑的皮毛,曜黑的眼睛,一瞬间她还以为承玉又被打回原形了,“怎么回事?”
血练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偷偷溜进魔界,结果被朱夏护法发现了,他想逃走,朱夏一不小心下了重手,差点没把他元神打散,还好我多了个心眼,及时用法阵护住了他,不过还是受了些伤,灵气受损,一时间变不回原形了。”她将狐狸又拎到自己眼前,轻轻晃了晃:“这家伙似乎是青丘的天狐一族,我不敢擅自处置,只好来问问您老人家的意见。”
书幽嘴角抽了抽:“我风华正茂,年轻漂亮,别一口一个老人家,折寿。”
血练滋了一声:“哟,您都已经六万岁了,真好意思呢。”
书幽不理她,直接从她手里抢过那只白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实在的,这狐妖变回狐狸后,看起来差不多都一个样,只是这狐狸的个头,似乎比承玉大些,要不是曾经抱过变为原形的承玉,她怕是还真分辨不出来。
“锦歌,你要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承玉这时从后堂走了进来,一看到她手里的狐狸,顿时脸色大变,怔在了原地。
血练一见他,顿时来了兴趣:“啧啧,又来一只小狐狸。”她凑过去:“来来来,快变回原形给我玩玩。”
承玉脸色发白,也不知是被血练吓的,还是因为那只被书幽提在手里的狐狸。
将目光从手里的狐狸,移到对面脸色苍白的承玉脸上,书幽道:“你认识他,对么?”
承玉没有回答,但他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一切。
书幽绕过桌子,将手里狐狸放在地上,退后了两步。
淡淡的紫色光晕笼罩在白色狐狸的周围,不一会儿,那狐狸就变回了人形。
一看到那人的脸,书幽也不禁怔了一下:“白从?”
这个一直跟在奕铉身边的管家先生,竟然是只九尾狐妖?
“承玉,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她没有问白从,而是看向承玉。
承玉看了眼白从,然后飞快低下头,“他……是我的表舅。”
“然后呢?”
“那天……那天晚上和我说话的,就是他。”
“一口气说完。”
承玉两颊肌肉绷得紧紧的,显然心有抗拒,书幽等的不耐,催促道,“还是不想说?那不如我直接问他!”手一伸,指向白从。
承玉猛地抬头,看了她半晌,最后只得认命一叹,道:“别问他了,我来说。”
书幽找了把椅子坐下,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的目光,定格在承玉脸上。
“表舅上次前来,是为了奕铉的事。”
书幽眯了眯眼,搁在膝上的手,无意识紧了紧:“说具体点。”
“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奕铉的天罚即将到了。”
“天罚?”之前她似乎听莲帝说过,“他天罚将近,又与你何干?”
“大概是因为,至今为止,我尚且还算是你在乎的人吧。”他眼里漫过一丝悲凉,语声减低:“赶他走的人是你,就算知道他天罚将近,你会见他吗?”
书幽沉默,承玉见他久久不语,不禁露出一丝惨淡笑意,相比之下,奕铉心里的痛,大概比自己还要深吧。“所有人都认为,如今能让你改变主意的,只有我……”他顿了顿,接着道:“但他们都错了,这世上,能让你改变主意的,只有你自己。”
书幽听得有些烦躁:“不见是为了他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勇,是蠢。”她站起身,待心境平静后,才道:“你和白从一起回青丘吧。”
承玉脸色更白了,几乎连站都要站不稳:“你……要赶我走?”
其实她是有这个意思的,但心一软,临时改了口:“只是让你先送他回去,没说不让你再来。”
承玉这才松了口气,情绪这般大起大落,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魔界之主,你好狠的心啊。”一直沉默不语的白从,蓦地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书幽猛地回头:“白先生,以往我敬重你,但不代表我会一直敬重你。”
白从笑,丝毫也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你要杀我吗?那便杀吧,我侍奉了主人几千年,陪伴主人几千年,他的苦他的痛我都了解,如今他寿命将尽,那我便一同去陪他,继续做他的仆从,岂不正好?”
心头猛地一跳:“寿命将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来问我?”白从脸上有着悲悯,有着唏嘘。
书幽上前一步,狠狠揪起他的衣领,逼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魔主大人,你会不会后悔?大概会吧,但你怕是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突然觉得,真正可怜的人,并不是奕铉。
书幽还要再问,却被承玉打断:“书幽,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