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个头瘦小,圆眼睛,尖下巴,招风耳,脸上长着一圈黑白相间的络腮胡子。他站在屋子中间,正对着房门暗暗的发呆。
“老巩,这两天你跑哪去了,也不打声招呼。”吴坚医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们背后,冲着老巩说,
“有人捎信来,说我二叔过世了,我回了趟老家。”
“这两位是警官,来调查案子的,你要好好的配合。“吴医生向两人点点头,说:”医院还有手术等着我,先告辞了。”
“这个医生是干什么的?”邱岳之弥盯着吴坚的背影问。
“他就是给高凡看病的医生,叫吴坚。”
“这个人竟然尾随我们来这里,倒有很多可疑之处。”
“不可能,要知道,他是滨岛最有权威的脑科专家,久负盛名。”
“在医院里,凡是接近高凡的人,都是怀疑对象。”
邱岳之弥手里摆弄着根雕烟斗,说:“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既然老巩找到了,我们看看能从他身上问出些什么。”
“老巩,那天爆炸后,你从手术室搬运出来的尸体放到哪里了,那人的年龄跟我差不多。”
“当然放到太平间了,还能放在哪。”
“为什么这里没有那个人?”
“我不知道,我只管拉死人,不管别的。”
“那么这里来过其他什么人吗?”
“没有,我没见过任何人。”
“这之前,吴医生来过吗?”邱岳之弥插了一句。
“啊,吴医生。”老巩张着圆眼珠,反问道:“吴医生刚才不是来过吗?”
邱岳之弥皱了一下眉,对慕容雪飞说:“这个人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已经变得麻木,迟钝和排斥。我看从他这里难以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邱岳之弥在屋子里来回查看,掀开每快白布辨认尸体。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然后说:“慕容探长,就这样吧,我们可以离开了。”
走了几步,邱岳之弥又回头看看,若有所思。
“慕容探长,你相信灵异吗,比如我们不知道的空间。”邱岳之弥突然问道。
“我不相信,那些都是子虚乌有东西。”
“那是你没有身临其境。”
慕容雪飞狐疑的问:“难道你遇见过?”
邱岳之弥微微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他们到了一处站台,正好身后开来一辆电车,邱岳之弥跳了上去,向慕容雪飞摆摆手,说道:“慕容探长,我们后会有期。”
午后的天空白云淡淡,飞鸟翩翩,慕容雪飞看了一下手表,蓦然间想起一件事,他拦住一辆黄包车,坐上去对车夫说:“新艺文化馆。”
新艺文化馆正在举办大型书画展,这里云集了滨岛的文化和商界精英,展厅里悬挂的作品,都出自于书画名家,艺坛新秀。
慕容雪雪和肖依兰站在文化馆门前,慕容雪雪不时的看一下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哥,你怎么才来。画展都快开始了。”慕容雪飞一跳下黄包车,慕容雪雪就大声说。
“还差两秒钟呢。”慕容雪飞笑着说。
一进展厅,就看见高凡的《未完成的柳叶河风情系列》置放在最显著的位置,前面围了不少人,在对画作品头论足,一位瘦高白发的老画家高兴的说:“滨岛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这样的画作了,风格独特,用笔潇洒,色彩绚丽而不俗,这最后一幅虽未完成,但却给人以意犹未尽,充满想象之感。”
白发老者环视左右,问道:“高凡,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是那一位?”
“苏老,高凡他现在不在这里。”慕容雪雪上前恭敬的说。
“啊,雪雪,那一定是你的朋友了,哪天引见一下。”
“好的,我如果能见到他,一定会带他去拜访苏老的。”
“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白发老者被一群人簇拥着,向其它的画作走去。
“这位老人家是谁,好象挺厉害。”肖依兰小声问。
“苏晚枫,滨岛书画协会会长,画坛泰斗,最擅长油画。所以,他对高凡的画特别钟爱。”
“唉,要是高凡在这该多好。”肖依兰叹息道,面露伤感。
他们边走边说,慕容雪飞突然惊讶一声,他停在一幅油画前。
“这不是高凡画的那幅肖像画吗?”
听慕容雪飞这么说,慕容雪雪也停下来,她盯着画上的女子,问道:“哥,这画上的女人就是柳绵?”
慕容雪飞凝视着闪射着幽幽光泽的油画,点点头。
“我看看画签,这幅画的名字叫《忘记926》,作者佚名。”慕容雪凑到跟前念着标签上的小字。
“忘记926,什么意思。”肖依兰不解的问。
“这或许向我们暗示着什么。”慕容雪飞说。他想起不久前在玫瑰园505号看到的那幅画,眼前这幅与那幅似有不同,这应该是在高凡房间消失的那幅画。他仔细看,发觉这幅画色彩浓厚,画中人的眼睛显得幽深,神秘,和不安。
这幅画是被谁偷去,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出现呢?慕容雪飞深感蹊跷。
就在他们说话间,旁边一阵躁动,一个身穿西式蓝色长裙,气质高雅,冰艳娇媚的女子翩翩走来,后面跟着几个随从,还一个头带礼帽,穿一身黑衣的贴身保镖。
“咦,这不是画上的那个女子吗?”有人惊呼。
“像像,太像了。”一些人围了上来。
慕容雪飞一看那女子,心里也突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