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早便是阴沉着的,云层渐厚,终将微弱的阳光完全遮挡住,空气中的湿度加重,带着令人烦躁的闷热感,砖地缝儿附近的小蚂蚁,不停的忙忙碌碌。
这样的天气,可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楚宫央坐在凉亭里,手中拿着鱼食盒随意的喂着池塘里的鱼,抬头望向天空,只听依稀已经从浓云背后传来几声闷雷。
翠萍小跑着上了凉亭:“大人,快下雨了,别在这儿坐着了,会着凉的。”
楚宫央侧头看了看地上的日冕,低喃道:“快到午时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翠萍想起今日是处决小郎山暴乱一案所有参与人众的日子,估摸着这会子应该已经将所有犯人押赴刑场了。
“大人要去吗?皇上不是吩咐不让大人您去看那些比较血腥的场面吗?”
楚宫央站起身,将鱼食盒放在石桌上:“我也没少看,还差这一次了。”
说完,掠起一阵风从翠萍身边走过:“更衣!”
换好了官服,楚宫央便朝刑场而去,即便是快要下雨了,可午门外围还是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楚宫央走到尤允承和风阿六身边,两人一见楚宫央来了,还是颇为吃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皇上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尤允承问道。
楚宫央翻翻白眼:“我又没灾没病的,休息什么呀!”
尤允承和风阿六相视而笑,笑容很狡黠,楚宫央幡然醒悟,那日她在荣轩的勤政殿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了才离开,难道...他们不会是以为她和荣轩...做了...那个什么吧...然后再顺理成章的以为那个之后,需要休息...
楚宫央清清嗓子:“笑什么笑,这是刑场,严肃点儿!”
尤允承和风阿六敛了笑容,日冕此刻已经指到了正午,监斩官站起身来,从签令筒中拿出一根签令牌。
刑场正中的断头台上,跪着一排身穿白色囚犯服的年轻男子,头发凌乱,其中还夹杂着干草,脸上也尽是蹭上的黑灰,有的人眼中是恐惧,有的人眼中是赴死的决绝。
但无论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今日都难逃一死,荣轩终究是个做事狠绝的人,任何触犯皇权和意图谋逆之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只有死人,才永无翻身的可能。
签令牌发出清脆的声响被扔在地上,侩子手一口酒喷洒在断头刀上,挥起大刀,暴喝了一声,刀光闪出刺眼的光芒,咵地几声,鲜血顿时流淌而下...
楚宫央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忍不住呕吐。
可怜了那汉子白白枉死,却还是没能救得了这些人,楚宫央猛地想起前日做的噩梦,那些惨死的族人,尚没有人去可怜、去救赎,她在这里可怜这些祁国人作甚?
于是终是狠下了心肠,冷着脸对尤允承和风阿六道:“走吧,回正刑司。”
御书房内,宇文安凝着眉看着宇文成泽的奏折,斜眼瞥了站于龙案前方的宇文成泽一眼:“你的意思是说,哈云与我大冀结盟一事,是言子玉从中搞的破坏?”
宇文成泽听出宇文安言语中的怀疑,心下不禁着恼,他宁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但还是镇定的道:“是的,父皇,哈云一事,正好是言子玉在外期间发生的事,而且,此事风波刚过,他便返回朝中。”
“那又能说明什么?”宇文安将奏折随手扔在龙案上。
宇文成泽继续道:“父皇,晏国遗民的复国之心从来就没有灭亡过,言子玉国破家亡,晏皇晏后又因此惨死,他自己又被父皇禁与身边,所受的屈辱、这些仇恨,他岂能不报?咱们和哈云结盟, 目的就是想要强大冀国的国力,他要复国,就一定会阻止冀国强大起来,难道这些,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宇文安手指轻轻点着龙案的桌面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悦:“你是说,朕对子玉的疼爱,是一种屈辱?”
宇文成泽心下一慌,暗骂自己说错了话,不料宇文安冷笑一下,随后道:“你说的这些,父皇都清楚,不过,以子玉的武功,不可能是哈云王的对手,更加不可能一刀致命,太子多心了,况且,子玉这些年在朕的身边,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来,如果他一旦有异心,朕自然会处置他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宇文安摆明了是要包庇言子玉,宇文成泽心中更加气愤,可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便不依不饶的道:“父皇今日就算不惩戒言子玉,但也要略施告诫,让他彻底死心!”
宇文安揉揉额头,叹了口气:“那你要父皇怎么罚他啊?”
宇文成泽眸中闪过森寒的阴气:“至少不要给他那么大的权力,儿臣建议,先收回他统领尚名卫的职权。”
御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宇文成泽一扭头,竟是言子玉一身白衣的轻飘飘从门口走进来,神情闲适,似乎是来串门儿的,只听他悠悠问道:“太子殿下要取了言某的职权?”
宇文成泽指着言子玉大怒:“大胆!本宫和父皇议事,谁准许你擅自闯入!来人,把这目无王法之人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门口侍卫皆无人动,似是耳聋,言子玉弯了弯嘴角,走到宇文安的龙案旁,宇文安见他脸色苍白,忍不住心疼,对宇文成泽淡淡的道:“太子,不得无礼,今日也没什么事了,你早些回府歇息吧。”
“父皇!”宇文成泽向前一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