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科护着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用人的ròu_tǐ去和汽车的钢筋铁骨作比较。真的是不堪一击。
面包车在猛的撞了一下,强烈的碰撞声过后,车子诡异地向前猛的移动,然后轰的一声侧翻。
我眼前猛的一黑,再睁开眼的时候,腿有点疼,头上滴落了热乎乎的液体,直接糊了我的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成了红色的。
“李峥科!”
我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反应。
车门已经撞的变了形,我用力一推。车门就好像是绞碎了的钢筋一样摔了出去,我忍着腿上的疼痛,弓着腰爬了出去。
此时此刻,道路上一片乱七八糟的狼藉。那辆肇事的面包车就停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车头已经撞得完全变了形,卡在一辆货车车头,就在我们的车的不远处,还有一辆横在路中间的私家车,车门被撞得凹进去。车玻璃完全都震碎了,有几个人在尖叫着说些什么,我仿佛失聪了一样,只能看见他们的口型,却完全听不见在说些什么。
我小腿肚子上划了长长的一道,伤口不算浅,现在还淋漓的流着血。手肘磕碰划擦,袖子都被撕裂开了。
过了有两三秒。我的听觉恢复正常了,就低下头来叫李峥科,声嘶力竭地叫了两三声,里面才传来了一个声音:“佳茵,别叫了,我活着。”
这个时候还有力气开这种玩笑,还真是……
我瞬间长呼了一口气,跪在地上,从车门向里面伸出手:“能不能出来?是卡住了还是什么?”
李峥科说:“没卡主,姐,你拉我一把。”
我伸手本来想把李峥科拉出来,但是无奈我力气实在是小,货车司机和私家车司机都已经下车来了,在嚷嚷着什么是醉酒驾车,他们已经打过了110和120电话。
我喊来他们帮帮忙,把困在车里的李峥科从车里给抬了出来。
刚才模糊了我一脸的,果真是李峥科的头,他现在几乎是被搀着出来的,脸上全都是血,我吓的急忙就上去摸他的头:“伤到哪儿了?”
李峥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有点头晕。”
我心道这下不好了,知道救护车马上就到了,还是掏出手机想给陆景重打电话,这是我在出事之后,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人。
只不过,陆景重那边是高明接到的电话,说陆景重现在正在录音棚。
我说:“我出车祸了。”
“什么?!”那边是高明抬高声音的一句吼,问我,“在哪里?!报警了没有?!”
我说:“在xx路,前面有个海澜之家,已经报警了,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李峥科好像严重点儿,毛毛要是忙着就先忙着吧,我先去医院里做个检查……”
还没等我说完,手机就被高明转交给陆景重了,陆景重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着急:“你别挂断电话,一会儿哪个电话给我报一下,我马上就到!”
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警察正在协调事故现场,我陪着李峥科上了救护车,一起抬上来的还有面包车的司机,他满脸都是血,看起来比李峥科更严重,直接上来就上了氧气罩。
李峥科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头上的血用酒精棉球擦干净之后,脸庞看起来已经不那么可怖了,听医生说头上恐怕是要缝针。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黄静雅或者是李峥科的父母打个电话,李峥科说:“别给他们打电话,他们现在都不在c市,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还白担心。”
我点了点头。
一时间我觉得李峥科现在真的长大了,有些事情他看的比我还通透,那些在家人或者在我面前故意表现出来的幼稚和成熟,都只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看着前面那个酗酒的面包车司机,我真的气急了想上去给他两个耳光,如果不是李峥科,恐怕现在躺在担架上要缝针的人就是我了。
有时候真的是这样,不是你想不想欠人人情,而是事情本就如此,到了这种危机时刻,不管为什么,你就是欠了人家人情了。
我这边还没有挂断陆景重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好像正在和录歌的工作人员解释,然后就让高明飙车,一路狂飙到医院,我对着电话说了一声:“你路上慢点啊,我先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时候,李峥科正在缝头上的伤口,一个小手术,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外伤很多但是都不算严重。
我放心不下李峥科,就在走廊外面等。
这时候,忽然听到狂奔过来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就看见正向这边冲过来的陆景重,他外套的衣服都没有穿,身上穿着的黑色亮片的衣服,我在他新专辑还没发布的一组海报照片里看到过,看来演出服都没有换。
陆景重跑过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胳膊,眼光从上扫到下:“没事儿吧?哪儿伤着了?!头上这时怎么回事儿?”
我抿着唇,忽然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陆景重扒开我的头发:“头上没撞着吧?还笑,这是开玩笑的吗?!”
我挤了挤眼睛:“没事儿,我脸上的血是李峥科的,我没洗干净,就小腿和胳膊上碰了一块儿,没事儿。”
陆景重看了看我小腿上划开的长长一道,又曲起手肘来看了看,让我前后走了两步没,看起来没什么事儿才松了一口气,问我这车祸发生的始末。
我就大致讲了一下面包车司机醉酒驾车,横冲直撞撞着一辆私家车一辆货车,现在还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