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向是娇兰的处世之道。
可是这人现在已经欺凌到她头上,依着郑府尹的能耐怕是一时半会拿不下这老刁奴。
娇兰自问她进了这个府里后做人也不差,怎么就来了个恶奴欺主?追根究底还是一个“情”字害的。
可这华裳对轩辕朗真有情吗?
如果真有情,她大可跟她来明说,她莘娇兰也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反正她自个的后路她自个担着。
小安子附耳而上,先是听得一愣一愣,随后便露出了贼乎乎的笑容,不等侧妃下命,就自个抱拳亟不可待的领命而出。
如果说这是侧妃给的惩罚,倒不如是奖赏,这种戴罪立功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捡到的。
“小姐,您跟那小子说什么把他说的这么开心,活像要出去卖命似得!”寄芙在旁打扇,一脸好奇,妙蕊则视线顺着小安子的背影看了出去。
这小安子可是王爷贴身近侍,除了王爷府里谁敢指派他做事?
可瞧着那股子劲儿,居然这么欢脱!
妙蕊在府里这么久,还真是头一遭见。可一回想,就连王爷都要瞧着娘娘的性子办事,何况身边一个近侍,那还不紧赶着的替王爷巴结。
随后妙蕊就“咯吱”笑出了声。
这下子寄芙在一边就更不明白了。
“死丫头,你笑什么?这事儿一桩桩的出,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寄芙压着声音说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惹了小姐生气。小姐平日里对下人脾气是好,可也不能这么没轻重的不挑时候。
可妙蕊却不以为意,笑道,“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着咱们娘娘好福气,开心的笑而已!”
“咱们小姐本来就是好福气。这还用得着人说?”寄芙摆了一眼,随即又沉了脸,“福气好,但也不能让人平白无故给摆一道。咱们也是有脾气的。不能任人欺负了去!”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妙蕊昂起了小脑袋,朝娇兰这边投来了献媚的眼神,“咱们娘娘可不是吃素的!对不对?”
小丫头片子!
讨好主子也不是这么讨好的,现在毕嬷嬷不认罪,受罪的就是隋婆婆。这隋婆婆孤苦无依的到了年老还要被这等子黑锅,给谁都觉得憋屈。
“小姐,咱们一定要替隋婆婆以证清白,她这辈子已经够苦的了,且不谈她是因何被遣去庄子的,在庄子上受了多少苦,就说她这半百的年纪,都没个伴儿,儿女承欢膝下更是妄想,临了还遭此横祸...”
寄芙一面说一面难过的开始落泪。
妙蕊在一旁到是被震住了。她自从被分配到汀澜轩来当差,平日寄芙除了为娘娘的事情焦急不安,还从来没有为过旁人这般情绪波动过。
娇兰看了眼寄芙,见她抽搐的手扇都摇不定,便也知道她为何有感而发。
“隋婆婆不会有事,你放心!”娇兰说道。
带着一抹难以置信,寄芙吸了吸鼻子问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可毕嬷嬷的证词可都指向隋婆婆,说隋婆婆才是主使,咱们又没有证据。”
“谁说要证据了?”娇兰打断她的话说道。
寄芙不明的瞪大了眼睛。“没有证据怎么证明毕嬷嬷的罪行呢?”
“没有证据,咱们还有人证!”
人证!?
“咱们还有人证?”
妙蕊也是一惊,二人齐口问道。
要说人证,墨润堂的下人们可都排查询问了几遍了。也没见审出个所以然来啊!
这人证是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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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晚比白日的闷热稍许缓解了些,可这树丛里的知了声是一浪高过一浪,即使在这星空缭绕的夜晚,也让人不得宁静半分,乐此不疲,说的就是这些音律的制造者吧。
“几时了?”院里早已点了灯。娇兰兀自摇着绢扇站在院里大树旁寻思着这恼人的鸣叫声在何方,还是不是弯下腰往树洞里探视。
“小姐戌时过半了,晚膳都传了三次了,您要是再不用膳饿出个好歹来,姑爷那咱可交代不了。”跟在身后的寄芙不满的说道。
最近寄芙这丫头是越来越喜欢拿着轩辕朗当挡箭牌了,娇兰无奈的笑笑,并没有恼怒,而是矮身用扇柄朝树洞里捅了捅,顿时这知了声弱了大半。
“原来这些家伙躲在这!”娇兰一副找到贼窝后的快感。
小姐这爱玩的性子还真是一日日的暴露了出来。起先没出阁时,她那洒脱性子就让老爷甚是头疼,怕她将来性子这么顽劣,寻不到夫家,为此大小姐可没少给二小姐上课。许是到了京都城历经了些事,二小姐的个性到是稍稍收敛了,毕竟不在自个地盘。
可最近,这愈发的...
越来越个性了!
“小姐,晚膳还传吗?”寄芙已经不知第多少次询问她这个问题了,可也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小姐正捉到一个知了逗得正高兴。
那灿烂的笑容,如让旁人看了明显的就是玩世不恭!哪里还有个侧妃的样子!
“去,找个笼子把这家伙关起来!”
呃!
寄芙身子本能的往后梗了梗。
只见一只通身碧绿的小家伙,正被小姐拿捏在葱白玉指之间。虽然那小家伙竭力的搔腿弄翅一番以求挣脱,可无奈只剩一双圆鼓鼓的小眼睛瞅来瞅去,嘶鸣声早已偃旗息鼓老实得不得了。
“还不拿着?”
娇兰捏着那小家伙翅膀又在寄芙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