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天下,这极有挑战的事,不就是天下的大一统?这个想法,还未到大漠就已经有了萌芽,而之后与寂璟敖一拍即合,这自然就不会是想法——她会付诸行动。
自然,天下不是这么好得到的,她施醉卿的名声在赤炎大陆臭得可以,没有民心,她永远也成不了大事,而想要挽回名声,就要得到民众的信服,所以,她做每一件事,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天下老百姓。
但这并不是说她从此以后一心向善一心为民,该有的狠毒和手段,一如既往不能少——尤其是对敌人。
“想出家做和尚去那高僧?”,寂璟敖突然语出惊人,把施醉卿骇得脸色抽了几下。
“王爷,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
寂璟敖神色不知何时已经冰冷,他睇着皮笑肉不笑的施醉卿,“听瑾烟说,那和尚是个美男子?”
“瑾烟还跟你你说这个?”
“她还说,某个女人的手,色~眯~眯地摸着那俊和尚的脸,舍不得放开。”,寂璟敖冰冷的脸上当真是醋意横生,捏着施醉卿下巴的手,也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色~眯~眯?我哪里有色眯眯?”,施醉卿瞪大眼叫冤,随后猛然想起自己在沙漠初次见到戒贤想事情的时候,的确是……
当时瑾烟看着她的眼神……
这个小妮子,就知道她是寂璟敖的眼线,回去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她,哼——
施醉卿眼珠子一转,赶紧将这个话题绕开,“阿璟,咱们说正事。”
寂璟敖冷厉地哼了一声,施醉卿说道:“戒贤大师心中装着大佛,还装着一位女子,我又不是扑火的飞蛾,怎么会去自取灭亡,你便不要多想了。”
见寂璟敖还冷着脸,施醉卿不由得扶了扶额,随后叹息道:“果然这送来的玩意,就是不好接。”
尤其还是一个国家……
“一个快死的女人,无权无势,她想送,便送的出来么?”,寂璟敖知道她所指为何,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并未将和尚与色~眯眯这个话题继续延续下去,“要送,也是我送与你。”
“是是是,苍秦王殿下你战功卓然,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想要拿下一个敦商,还拦得住你?”,施醉卿顺着接话,暗中呼了一口气——果然是蒙混过关了。
说起来,其实以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她是挺萌戒贤这一类别具异域风情的男子……
但那仅限于心上层面而已……
“话说回来,敦商如今的局势的确复杂,难保伽梵不会来掺合一脚。”
寂璟敖话归主题,正色道:“李国舅身后虽有伽梵,但伽梵女皇不是碌碌之辈,参与到敦商的内斗之中,便会落下乘虚而入的嫌疑,而伽梵一向最重这名声,所以抛开伽梵,但论兵力,李家势必战败,但李家是皇戚,与皇帝是姻亲,李家若即位,能得到朝堂内外的信服,这一点,是宗政阙没有的。”
因为娶千金公主的不是宗政阙,若真要从宗政家挑一个,那也是宗政陵,但宗政陵是个半身不遂的男人,所以,论人心,李家胜,论兵力,宗政阙胜,他们各有优势,现在看来,虽说是很难下定论他们谁更甚一凑。
但这是乱世,宗政阙完全可以以暴力手段夺取皇位,所以,施醉卿更偏向于宗政阙。
“我还以为王爷就只会行兵打仗,征战疆场,原来对政局分析得也如此精辟啊,佩服佩服。”,施醉卿作势拱了拱手作揖。
她虽然是如此打趣着寂璟敖,但她知道,既然寂璟敖是拜在毕岩老人门下,兵法韬略和纵横辩术自然也不是常人能及。
“可是,据我所知,伽梵国胧裕女皇对皇夫李舒栢一往情深,李舒栢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父亲败在宗政阙手中身首异处,而且,李舒栢与千金公主是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他知晓宗政家对千金公主所做的一切,早就怨恨在心,若他向胧裕女皇借兵对付宗政阙……”
总之,敦商现在就是一个时局莫测,暗云涌动的深沟漩涡,搅得越深越难脱身,但即便如此,它的诱惑力依然吸引了无数人前赴后继。
寂璟敖拍了拍施醉卿的背,“莫想了,结局如何,我们到底不过揣测,便静观其变吧,等他们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从敦商国内入手,稳定了国内,孤王便让金墉关的大军长驱直入,攻入敦商,以武力降服内外势力。”
施醉卿点了点头,如今想来,大概只有如此了。
自然,他们这些分析,都是建立在皇帝与千金公主必死的基础之上,皇帝自然不用说,他是活不了多少时日了,但若是千金公主不死……
施醉卿凝眉,世上只有一颗金元神砂,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这个天下放弃小皇帝,所以,最终只有牺牲千金公主——一个对生命无望的女人。
施醉卿叹了一口气,从床榻上坐起,“储慎安他们,也该来了……”
正说着,门外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阴霾天空下的短暂宁静,“施施施、施施……主……”
一个身着深灰色大褂僧服的光头小和尚神色慌张地跑来,满头大汗,不知是在叫施主,还是施施主。
门前,冷飞流一把狂刀挡在小和尚身前,阻止他进一步靠近那扇门。
“你、你你们是谁……”,小和尚瞳孔放大,“你、你们……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萧庭昨日跟在施醉卿的身后,倒是面熟,可突然多出来的这两面若寒霜的男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