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凤……”,一道一道喜不自胜的惊叹声在祭天坛络绎不绝地响起,公孙太后激动地站起身,指着祭天坛上的温离颜,声音掷地有声,“她,就是我大夏国天定的大祭司——”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都被公孙太后的这句话左右,敬畏而至崇的目光看向温离颜,伏地大拜,“感谢上苍赐我大夏国祥瑞,佑我大夏开疆扩土,千秋万世,永春不朽——”
温离颜神情冷傲,缓缓抬了抬手臂,那睥睨的目光如同荣登九鼎的女帝,恩准跪拜的臣民起身。
她看着祭天坛下的施醉卿,自己此刻高高在上,好似已将那阉人踩在脚下,她唇瓣冷冷的勾起了一个笑意。
施醉卿将那笑意收在眼底,面无表情,转身抱着离去,“皇上受惊了,本督先带他回去歇着。”
经历过冗长而隆重的洗礼仪式,宫女恭敬地拖着一只雕琢着上古神兽图腾的托盘上前,蔡婴挺了挺腰板,正襟凛然——如今皇帝受惊离去,自然该由他这百官之首亲自授予大祭司神圣的顶冠。
寂孜笙见此,绕到了蔡婴跟前,笑着说道:“丞相大人方才主持祭祀大典,想必是身心俱疲,不如这授冠仪式,就由本王代劳。”
说完,也不等蔡婴同意不同意,寂孜笙转身就去了祭天坛,蔡婴一怔,不悦地看了寂孜笙的背影一眼,随后退下。
寂孜笙飞身跃上祭天坛,抛开托盘上的红绸,将那顶玄铁色的图腾顶冠缓缓戴在温离颜的头上,温离颜走到祭天坛的边缘,底下万臣朝拜,匍匐在她的脚下,而她高高在上,恍惚中以为自己将万民踩在脚下。
寂孜笙站在她身旁,侧头看了她一眼,能这般与她站在一起,他心中的雀跃和虚荣,早已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繁琐的祭天仪式过后,人潮散去,祭天坛已逐渐归于宁静,红尘山的女弟子围着温离颜,恭喜之声不绝于口。
“师姐,今日我们便要离开大都城了,往后只怕再无见面的机会,你一人身在朝堂,切记要小心行事。”
温离颜一惊,看向红尘山主,“似乎,今日便离开大都城,会不会太仓促了?徒儿刚刚胜任大祭司,还未好好孝敬师傅,师父和众位师妹,不如就留在大都城,离颜以后,定会好好照顾你们。”
“不必了,我们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游历惯了,也安定不下来。”
温离颜知红尘山主去意已决,也并未多做挽留,“那徒儿,送送师父。”
“大祭司事物繁琐,有你操心的,你且忙自己的,不必理会我们,为师也不想面对离别。”
温离颜神色伤感,她与红尘山主走在最前,执着红尘山主的手,低低说了一句:“我定会手刃施醉卿,给陆师姐报仇的。”
红尘山主深深的看了温离颜一眼,缓缓摇头,“南依是个安静善良的性子,她既然到死都不曾说出凶手是谁,必不会希望我们为她报仇的,就让一切做罢吧。”
温离颜微微垂眉,红尘山主态度的转变,让她察觉到了不安。
红尘山主这时反握住温离颜的双手,重重叮嘱道:“大祭司一职看似光鲜,实则却是一门苦差事,不但要处理繁忙的公事,还要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大夏国前一位的大祭司,就是殚精竭虑,生生的累死,离颜,你定要小心谨慎,切莫惹祸上身。”,大祭司既是精神领袖,自然意义非凡,什么天灾人祸一旦降临,大祭司若不能解决,全民的愤怒都会指向他,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民能将她推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也能让她狠狠的摔下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大祭司,决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离颜记住师父的嘱咐了。”,温离颜眼中几许湿润,红尘山主走前,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一句:“离颜啊,我知你出身不低,这些年在红尘山也一直心有不甘,但为师不希望你一步错步步错,辜负了南依的一番良苦用心。”
温离颜脑袋轰的一声——师父果然是猜到了。
红尘山主带着众弟子离去,温离颜还怔在原地——这件事,只要世上有人知晓,就总有曝光到世人面前的一天,她不能让任何成为自己上爬的绊脚石,红尘山这个后患,绝不能留下——
温离颜眸中杀机顿现,犀利的视线突地射向远处阁楼脚下,那里正站着一位手捏拂尘的太监……
“温祭司。”,身旁突有人叫她,温离颜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中年女子,温离颜识的,她是杜太后身边的宁姑姑。
“太后娘娘有请,还请温祭司赏脸。”
温离颜虽不知杜太后用意,但也不好拒绝,便随着宁姑姑去了凤阳宫。
宁姑姑在身后,目光探究地看着温离颜的后背,猝不及防温离颜转身,宁姑姑的视线未曾来得及收回去,温离颜谨慎问道:“姑姑在看什么?”
宁姑姑笑道:“没什么,奴婢只是觉得,温祭司背上这花,好生别致,奴婢记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宁姑姑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奴婢想起来了,督主前些日子,就喜在衣裳上绣上这花,倒是有气派的很……”
温离颜脸色沉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转身。
……
大都城外,荒草杂生,了无人烟的荒郊。
一位身着四品太监宦臣服饰的太监命人递上几壶酒,将酒一一倒入杯子中,笑着道:“大祭司本是想亲自前来为山主送行的,只是太后娘娘召见大祭司前往凤阳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