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是个糊涂的,心中自是清楚,施醉卿一死,正是其他诸国喜闻乐见的,先不说施醉卿一死带来的朝政动乱,便是苍秦王手上的大漠雄军便足够颠覆我整个大夏国,他既然能为了施醉卿让大漠军对朝廷俯首称臣,也能为了施醉卿调动大漠军与朝廷反目成仇,皇上难道认为,苍秦王一反,紫衣侯与大祭司便应对得了?而且臣妾可是听说,苍狼一族,最是出痴情种,他既敢昭告天下对施醉卿的情义,到时没了施醉卿,皇上凭什么认为,他还会心甘情愿的替你守着这大夏的江山?”
苍狼一族四个字狠狠的刺激了临贺帝,他看着杜太后,终于看出杜太后平静眉眼下的恨与怨。
临贺帝的目光里满是狰狞的杀气,“皇后,你知道什么?”
这件事,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光了,为什么皇后会……
“皇上当年做了什么,臣妾自然就知道什么。”,杜太后一笑,“苍狼一族的战神威力,皇上二十七年前当是亲自体会过,当年皇上胜在出其不意、胜在人多,但还是为此折了大夏国几十万的兵将,而今苍秦王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逼急了一头狼,他很可能会咬人的。”
杜太后与临贺帝夫妻这么多年,虽然貌合神离,但不可否认,她很了解临贺帝,她知道临贺帝对除去东厂很有信心,因为东厂到底不过是一群奴才,但他对寂璟敖却没底儿。
所以杜太后选择了寂璟敖作为突破口,让临贺帝害怕、让临贺帝恐慌。
果然,临贺帝勃然大怒,用力的将玉枕朝杜太后扔去,“皇后,你大胆——”
玉枕撞在皇后的肩头上,让她疼的麻木。
“大胆的不是臣妾,是皇上,皇上一生为了这个帝王不折手段、为了坐拥天下、为了扬名立万费尽心机,可现在,只要施醉卿一死,大夏必乱必亡,皇上便是大夏国的亡国之君,为了大夏国千秋万世,臣妾希望皇上能慎重考虑,饶恕施醉卿。”,杜太后跪在地上,“臣妾是代替大夏万民来请命。”
“你说什么?你要朕饶了施醉卿?皇后,你当真是疯了不成?他夺了朕的江山,对朕下毒谋害于朕,屠杀朕的子孙们,你要朕饶了她?朕这四年来生不如死的撑着,就是为了夺回属于朕的一切,朕要施醉卿死,要苏直死了也不安生——“,皇帝歇斯底里的大喊,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在发狂,只可惜他这四年身形削廋,眼窝凸显,让他的愤怒看起来有些外强中干。
“皇上,事到如今,臣妾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杜太后平静的与临贺帝对视,“谋害皇上的,不是苏直,施醉卿,而是臣妾,皇上膳食中的毒,不是施醉卿父子做的手脚,是臣妾。”
杜太后一眼,震惊得临贺帝目眦欲裂,“你说什么!是你!!竟然是你这个毒妇——”
“皇上不用奇怪,这几十年来,臣妾没有一天不想着皇上你早日登天,这样臣妾便解脱了,可没想到,皇上真是真龙天子的命,不仅不死还挺过来了,臣妾真是后悔当初没有直接要了皇上的命,给自己留下今日的大患。”
当日穆晋玄的确也想过对临贺帝下毒,但是穆晋玄还没来得及下手,杜太后就先动手了,但却破绽百出,被苏直知道,苏直为了替她瞒天过海,将这个谋君的大罪名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贱人,朕才是皇上,朕才是你的夫君,你竟忤逆朕、竟敢谋害朕,朕要废了你——”,临贺帝的身体因为愤怒,颤颤巍巍的。
杜太后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临贺帝,“皇上当年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临贺帝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脸色涨得通红,“你恨朕当年要废了你的皇后之位?你恨朕冷落了你……可朕到底没有废了你,你竟然因此想要置朕于死地——”
可叹他竟然将最毒辣的一颗毒瘤养在身边。
“皇上是没有废了臣妾的后位,那是因为臣妾生下了孜笙,可是臣妾的心却已经死了,对皇家、对皇上,臣妾已经没有半点的期盼。”
杜太后闭了闭眼,这时宁姑姑已经硬着头皮按着杜太后的吩咐写下了一份诏书递给杜太后,杜太后道:“多说无益,皇上看看,这诏书臣妾可有漏掉的?”
临贺帝脸色铁青的看着诏书上对施醉卿的歌功颂德,他才将施醉卿定为祸国妖女,要真让杜太后这诏书传下去,他这个出尔反尔的皇帝算什么?
“皇上还是拿出玉玺,让臣妾将这份诏书尽快送出去吧。”
临贺帝没有去拿,杜太后没有再废话,伸手从临贺帝的枕头底下拿出了玉玺来。
临贺帝对权利的看重胜过了一切,而玉玺则是权利的代表,控制住了安录宫后,他首先就将玉玺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临贺帝本就被诏书内容气的吐血,看见杜太后要将玉玺印下去,伸手去抢,被杜太后躲开了。
“你这个贱人,你……”
杜太后利落的将玉玺按在诏书上,随后让宁姑姑先带着诏书去了太昭门。
宁姑姑看了杜太后一眼,最后只有点头。
“你为了一个奸臣,对你的丈夫、对大夏国最尊贵的男人下手!!你是疯了么——”
“没错,我是疯了,我是鬼迷心窍了,当年才会……总之今日,便是我死,我也定要保住施醉卿。”
“贱人,你以为拿着诏书就可以救施醉卿?你痴心妄想,朕绝不会让你得逞,施醉卿谋害朕,必须死——”
临贺帝挣扎着要起